第41节(2 / 2)

一招毙命 罪加罪 2433 字 24天前

她通常只有在工作的时候才上q。

段如碧美美地咭了一口,长舒一口气:“这感觉太好了,雪中送炭啊。我中午都没午休,本想眯一会,但你不知道我最近那个新客户,简直……一个娘娘腔,还那么磨人,我牙后槽一直疼着呢。”

段如碧毫不避忌地在他面前数落起来,小脾气上来的时候,嘴皮子就利索得吓人。很多女人都喜欢在男人面前扮温柔,以为把男人拐到手以后,就能为所欲为。段如碧之所以吓倒那么多男人,就是因为她不爱装,甚至鄙视掩饰,烫金迟早一天会剥落,喜欢你的人自然懂得接纳你的个性。

好像袁召,他见她气鼓鼓的样子,知晓这姑娘的脾气来了,但如此直来直往的个性,真的很可爱,他好像被午后的暖阳烘烤了一般,全身都暖暖的:“我们段总监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计较。”

“没错,我都比他男人,我不跟一个伪娘计较。”段如碧也就发泄一下,马上笑问,“我们这是去哪?”

她其实心里已经有数,只是想听他亲口确认。

“我想带你去见一个人。”袁召平静地说道。

“你是不是很犹豫带我去?”

听她问得那么直白,袁召一愣,但怕她想歪,他立刻说:“不是,不是犹豫,只是,当初有个算命的,说了些不好的话,我怕你跟我一起过去,沾上晦气。”

“什么跟什么啊,你不知道我是党员啊,信这个。”

袁召抿嘴笑:“别生气,其实,我早就想带你去了。”

五年前就想了。

袁召的车一路向南,最终停在第一公墓的停车场。

段如碧也无需多问,这里葬的是谁,袁召不说,她也明白。

袁召从后车厢拿出一束洁白的菊花和一些祭拜的物品,走到段如碧跟前,两人对望一眼,什么都没说,他伸出手,她将手放入他手心。

他们一级级台阶上去,走得不快,这个时候既不是清明也不是冬至,墓地里人很少,清清冷冷,落叶忽快忽慢,随风落下,踩在上面,摩擦出蓬松的咔嚓声,也是极为清晰。

段如碧也跟家人扫过墓,但他们那一家子扫墓,每次都跟家庭聚会似的,大家大包小包,一起来,一起走,顺便踏个青。她从没一个人来过,无法体会他年年一个人来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袁召抬头望去,目光落在一处:“算命的说我们家上辈子惹了丧门星,这辈子厄运缠身,一家人的墓地怎么迁都没用,所以,基本没人会来祭拜。”

段如碧最看不上这种江湖骗子,美眸一瞪,怒道:“他嘴巴漏风不把门是吧,打哪里来的?”

他侧过头,薄唇浅笑,姿态极其淡然:“其实他也没说错,我们家,也算是家破人亡了。”

“你不要这么说。”

她停住脚步,一脸不高兴。

袁召握着她的手,稍稍用力,她跟着向前两步,来到他跟前,一抬头,便能撞上他的下巴。

“碧碧,我已经看开了,你也应该看开些。走吧。”

他们来到第十层,一直往里走,在一棵大松树下,袁召停下脚步,也缓缓放开她的手。

她见他无声地蹲下,近乎虔诚地将花束祭上。她的目光一刻都无法离开他的脸。他本就长得好看,在认识他之前她不知道,原来眉眼如画也能形容一个男人。哪怕时光在他脸上带走了青涩,留下了成熟,甚至是悲怆后的苍凉,却依然无法将他眼中的青山绿水,云淡风轻磨灭。

他的大衣拖在地上,他却毫不在意,伸手不紧不慢地挑走墓碑上的落叶:“爸,妈,我又来看你们了。”

段如碧这才将视线挪向墓碑,他将父母合葬在一起,那上头有两张照片,段如碧第一次见到他的母亲,和想象中一样,是张温柔的面孔,不是很美,却很清雅。她又朝右边看去,那是他父亲,段如碧定睛看了看,不由凝神,照片上他父亲还年轻,容颜极其英俊,袁召应该继承了父亲的容貌特点,可她总觉得在哪见过。

红色的魏碑字体,镌刻着他的名字,段如碧在心中默念:袁故。

一道白光在她脑中闪过,段如碧不可思议地又看了一遍,像是要把这两个字和那张照片刻在脑子里。

袁故,照片上这张有些许记忆的脸,难道那年出现在她家的就是袁召的父亲?!

“我爸是个公务员,人家说他是个官,但他一直认为自己只是个公务员。在很多人眼里,他这样的想法不是可笑就是太过理想。他能坚持到哪一步呢,那些人都在暗地里猜测着。”

袁召一边用湿布擦拭墓碑上的照片,一边缓缓道来,那语调平稳,轻缓得令这山上的冷风都不知不觉放慢了脚步。段如碧静静地望着他的一举一动,有一股滚烫的情绪涌到喉咙口,徘徊。

“他曾被调任过不少部门,最后在李望年手下得到了重用。”

袁召说到这里,不由停顿了一下,似是在墓碑上看到了什么脏东西,直接用手用力擦拭。

段如碧却是大气不敢出,手心沁出冷汗。

“李望年是个天生的政治家,我爸充其量只是个实干家,这两个定位就注定了结局。”

袁召笑了笑,侧过头,朝段如碧伸出手,段如碧愣住,一下子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袁召指了指刚才从山下带上来的水桶:“帮我洗一下布。”

段如碧连忙接过脏了的棉布,蹲下来,用力搓洗。

一桶清水立即被染浑,段如碧反复搓了搓,白色的布依然黑漆漆。

“可以了。”

袁召打断她,将棉布搅干,继续擦拭墓碑。

段如碧蹲在他身边,忍不住问:“所以,你和李思的关系才会那么差?”

袁召笑着摇头:“我们家一直以来都过得很平稳,并不会在意和人之间的比较,我爸是那种干好事的人,职位上的升迁在他看来能有更多的权力做有意义的事。可是,他太过在意于事,而忽略了官场上的大忌,人。”

“李望年后来被调到n城,那只是一种形式上的历练,为他上位铺路。我爸还是留在z城,双方依然有联系,李望年有些不方便处理的事,我爸会帮他处理。李望年没有出面做过任何事,真是狡猾啊。”

袁召仰起头,长长舒了口气。段如碧隐约知晓,当年实际上是李望年将罪名嫁祸袁召父亲,此时从袁召口中证实,还是觉得不敢相信。她曾多次接触过李望年,这位高官相貌堂堂,看起来宽厚和蔼,时常嘴角带笑,每次都爱夸她,像是很普通的邻家伯伯。

只是,笑面虎一说从来都有,最是容易蛊惑人心。

“抱歉,说了些无聊的话,你应该不会爱听。但是,”袁召洗干净手,牵着她来到墓前,“我想让你认识我真正的家人,不是外界传闻的那个贪赃枉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