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向吃得拮据,平时两个人一起吃饭,只要两菜一汤就够了。对他们而言,菜可以随意,汤不行。吃饭可以没有菜,但不能没有汤。
也是结婚之后,时典才知道,叶澄铎吃饭时喝的汤比吃的饭和菜都多。是以,她开始查阅菜谱,给他熬各种营养汤,也学着怎么把紫菜汤煮好喝。
俞玥给她寄了几包头水紫菜,她怕暴殄天物,硬是拿普通紫菜尝试了好几遍,才敢把头水紫菜煮给他喝。
上大学那会儿,叶澄铎的三餐并不十分规律,经常早餐来不及吃,晚餐忘记吃,身边总是备着胃药,以防大半夜胃疼得难受。
结婚之后,工作虽忙,但三餐正常,隔三差五就有营养滋补。不但胃不疼了,看着体重秤上有些起伏的数字,他甚至宣告说:“我得减肥了。”
“减你个头!”他说这话时,时典正拿着剪子给阳台上的花木修剪,回过头来阴森森地说了这么一句,大剪子口“咔嚓”一声阖上,吓得叶澄铎脊背一凉,连忙改口:“我……得增肥。”
可是,不让他减肥也就算了,两个人躺在床上时,她还会故意毛手毛脚地去捏他有些显形的肚子,气得叶澄铎只好钳住她的手,将她就地正法了。
为了让身材保持原样,他只能每个周末都去跑步。好在现在周末可以正常休假,他也可以在周六的下午去健身房锻炼。
体重减轻了,若隐若现的小肚子也消失了。时典摸着他这段时间甚至有些模样的胸肌,忍不住笑起来:“你看你看,还不是我叫你不要减肥,不然哪来的肥肉给你练肌肉啊?”
叶澄铎面堂一黑,一股气又直直蹿上来。对于时典而言,则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后来,时典怀孕了。几乎是在结婚一个月之后就怀孕了。对每件事,她都有一套欠揍到不行的说法:“说不定我新婚之夜就怀孕了。”
叶澄铎挑了挑眉。
时典大胆无畏,接着往下说:“这也太准了吧!”
“……”叶澄铎忍了忍,看在已经怀孕的份上,饶过她。
怀孕的前几个月,时典还能随心所欲地到处走走。她把工作辞了,在家安心养胎。闲来无事的时候,就到户外晒晒太阳,弹弹钢琴,“写写生”。
她的“写生”,叶澄铎感到惨不忍睹。
时典却信心十足,知道自己画得差了,却还是要画:“我得宝宝竖立一个锲而不舍的好榜样。”
叶澄铎无可反驳。
到医院检查时,医生就告知了是双胞胎。时典惊讶得愣在了原地。林许榛以为她不喜欢双胞胎,结果她却蓦地笑出来,笑傻了,说道:“天哪妈妈,真是双胞胎?我做梦都想要一对双胞胎。”
林许榛放下了心。
这个消息传到了叶易鹏的公司,公公也是愣了好一会儿。愣完了,他才记起来要笑。
他笑出声,一面整理手头的文件,一面笑。秘书极少能看到他这样的笑容,不禁感叹:“活久见啊。”
至于叶澄铎,知道时典怀孕的那一刻,就像一股风一般从公司跑了回家。结果回到家里,妈妈和媳妇儿都还在买婴儿用品。
他那天刚好忘记带钥匙,于是在门前站了半个钟头,半个钟头又一刻钟,他终于忍不住打电话催促她们:“别逛了,回家吧。”
时典和婆婆回到家,叶澄铎立马把她拉到身前,左看看右看看,看了几秒钟后反应过来现在还看不出什么动静,于是将她搂在怀里,轻手轻脚地,开心得声音都有些颤抖。
结婚之后,时典就成了这家的宝贝。林许榛像对待亲生女儿一样疼爱她,叶易鹏虽然不爱表露什么,但看到她时面色和缓,笑容蔼然,比看到亲生儿子时候的气色还要好。
怀孕之后,时典更是公婆手里的宝贝。夏凡希和时正声也隔三差五地过来看她。父母四人相处得甚是融洽,尤其是林许榛和夏凡希,往往一聊就是好几个钟头。一直到等日薄西山,时典饿得进厨房翻东西吃时,她们才停下来,着手准备晚餐。
时典倒不认为自己这么娇弱。但爸妈的意思她不敢违抗。否则,他们就跟小孩子玩具被抢了一样,会发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