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澄铎所在的山区信号很差,经常发出消息也通不了电话。时典盼着他快点回家,数着他们支教的时日——二十天。
每过一天,她就在日历上打一个勾,以至于爸爸老是问她:“你把这日历画得花里胡哨干嘛?”
“我标注日子哩!”
“啥日子!”
“不告诉您!”
隔了好几天才收到一条长长的短信,时典乐得笑不拢嘴,那是叶澄铎带着一个小孩子到镇上时发的,发完这条消息之后,他又像被扔进无人小岛一样,在通讯设备上人间蒸发。
那条短信,时典可以看好久好久,直到他的下一条短信再次发来。
一般每隔三四天就会收到一条新的消息。与其说消息,不如说是一小篇日记,日记里叙述了他这几天的所见所闻。
时典总是静心地去看他发过来的那些文字,不允许任何人打扰。除了苏晚晚有资格在她耳边含糊不清地叫几声惹得她想怒不敢怒之外,其他人都不能在她看简讯的时候胡搅蛮缠。
时恩有时候喜欢调侃她:“看那么多遍你烦不烦?”
“嘘嘘嘘,不要吵我!”
“晚晚,让小姨抱会儿!”
“oh no!你个狠心的坏女人!”
盼着叶澄铎回来的日子愈近,时典上班就越有动力。
她在一家小型的广告公司实习,她会ps,会做一些海报,因为还没有学过专业课,她找不到与专业对口的实习。
然而,广告公司很合她的胃口。每天坐在电脑前设计,只是设计久了脖子肩膀就会酸疼,脖子肩膀一酸疼,她就起身去给别人倒咖啡。有时候脖子肩膀还没酸疼呢,隔壁桌的王大姐就会喊道:“时典呀,你倒咖啡时顺便帮我倒一杯。”
即便她并不想喝咖啡,也会笑语盈盈地接过大姐那个杯嘴沾着点口红印子的杯子,又拿起自己的杯子,殷殷勤勤地去茶水间。
实习不就是这样吗?她叹了口气,想开了。
自己才大一,能在桌子前坐上半小时干点正经事已经很难得了。有的人一天下来甚至一个假期下来都只能端茶递水打印材料或者在银.行的大堂里站一天。这样一想,她觉得自己还算走运。
给叶澄铎的短信里,她也如实汇报了自己的实习情况,并且存留着几张自认为还不赖的海报,准备等他回来时亮瞎他的眼。
妈妈从外婆家拎回来一大袋龙眼,都是院子里几颗龙眼树结的果子,饱满多汁的果肉很适合在太阳当空的日子拿来享用,时典总是抓了一把在手里,一面往公交站走一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