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想问你,”艾禾接着说,“先问问你的想法。这个支教队,你想不想要?”
“想啊。”时典不假思索。
给孩子们支教的次数虽然屈指可数,但对她来说,每一次经历都是难以忘怀的。
去溪边小学教孩子们的次数最多,那儿的孩子已经学着詹盏叫她“典老师”了。
每一句甜兮兮的称呼都叫她心头一乐,仿佛自己已经是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正在自己的岗位上鞠躬尽瘁。而每个月一到两次的支教活动对她而言也是极有盼头的。
如果将爱心支教队取消,时典料定,自己的生活似乎可以清闲不少,然而,她愿意为了这件事再忙碌一阵子。
可事实摆在眼前,如安家所言:“既然是不成部门的组织,到时候你们做再多事情都没有德育分可以加。既然如此,很多人就会退出。”
在可预测的困难面前,时典的不假思索开始有些踌躇不决。
艾禾让她回去考虑清楚,她便揣着心事回来了。许是因为一直在思考这件事情,以至于她骑车都骑得不甚专注,这才在雨天摔了个大跤。
洗完头出来后,秋澄光已经伏在枕头上睡着了。时典拿着吹风机到活动室吹头发,摁亮手机屏幕瞄了一眼,几条未读短信跃入眼帘。
“典典,生日快乐。我刚刚睡着了……”
“你睡了吗?”
“你是不是以为我不记得你生日了?”
“那晚安,明天回我。”
时典揉揉鼻子,把手机抓在怀里跑了出去。
在活动室吹完头发,她顺势坐到一面镜子前。看着镜子里自己憔悴的模样,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拿出手机给叶澄铎回了两条消息。
“我刚洗完澡,刚刚没看到短信。”
“铎铎,我刚刚摔了一跤,好疼哦……”
第二条短信一发出去,时典就有些后悔了。
很快,屏幕亮了起来,来电显示上跳出一个猪头的表情,时典鼻尖一酸,接了起来。
“摔哪儿了?”电话那头传来睡意朦胧却十万火急的声音。
时典揉了揉眼睛,咕哝着说:“摔地上了。”
“摔到身上哪里了?”
“手和脚……”
“疼不疼?”
“有点疼。”
“有没有流血?”叶澄铎一遍遍着急地问。
时典吸了口气,反倒安慰道:“有点破皮,没有流血。不担心了铎铎,没事的。”
“你哭了?”叶澄铎突然问。
时典稍一愣怔,眼眶一涩,鼻子一下子就堵了:“没有呀……就是有点难过,我舍友看到我这样就安慰我,我忍不住就哭了。”
电话那头,叶澄铎默默地垂下了头。每当隔着电话听见她的哭音时,他就手足无措,不知道隔着这几千公里的距离,他能为她做点什么。
许是意识到这一点,时典担忧地喊了一句:“铎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