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呀。”
“让她和妈妈讲几句好不好哩?”
时典朝周渚清示意一下,把电话递给她:“我妈妈想找你。”
周渚清接过电话,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到夏凡希满怀歉意与感恩地说:“是典典的舍友吗?”
“是的,阿姨您好。”
“典典生病这一两天,能不能麻烦你多帮忙看看?”
“我会的,我正好睡在她隔壁床。”
“那谢谢你啦!”
“不客气,你别担心。”
“好、好。”
电话交回时典手中,时典一放到耳边,爸爸心疼的声音就随之传来:“典典啊,要不要爸爸过去找你?”
“不用啦爸爸,我自己能行,就是发烧而已。”
“那你好好休息,这几天下雨了不要出去啦!”
“嗯。爸爸,我国庆可能得过几天才回家了。”
“先把病养好了,好了老爸去接你!”
“行。”
时典把电话挂断,和周渚清说了一句话,手机捏在手中,脑袋一歪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沉,仿佛带着浑身的汗热往深海中下沉,又仿佛被海浪托着,恍惚之间再次浮上海面。
时典在隐约之间,或许在幻影里,看见了叶澄铎。
他不在海上,不在岸边,却在一个背景色清冷没有任何装饰的空间里。
他朝她走来,她心头一跃,却身不由己倏然沉落。
海浪像堵坚不可摧的墙垣,阻隔他和她之间的距离;又像藤蔓那般纠缠不放,缚着她的手和脚,不由她前行。
时典难过而无助地看着他的身影越发模糊,耳边海浪涌动海底喧嚣的声音却愈加地肆虐。
身体浮浮沉沉,沉沉浮浮,像在无边苦海飘荡,飘到哪里都不是个尽头。
这个梦,糟透了。
时典强迫着自己醒来。
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太阳穴疼痛异常。
窗外雨潺潺,风势渐大。
敢情梦里的喧嚣不安都是现实的风声雨声。
她疲累地又闭上眼去。这一回,她没有再做梦。
任由脑袋空空,身体像被抽去筋和骨般仿佛不属于自己。她这一觉,睡得很踏实。
一觉醒来,已经午后三点多,暗黑的天色却给人夜幕降临的错觉。
时典睁开朦胧的睡眼,出了一身热汗,睡衣头发都被汗水濡湿,床铺热热的。
她的身体似乎恢复了一些,脑子也不再一团糊浆。
即便如此,她还是闭上了眼睛。或许可以再睡一觉,但她不打算勉强。只是闭着眼睛想事情,让神经放松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