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的礼堂好就好在椅子特别大,椅背特别高,特别适合角落里的人躲起来睡觉。
然而,也正是因为他躲得太隐蔽了,以至于当时典转过身来要找他时还以为他不见了。
“人呢?”时典自言自语般地讷讷。
仇安指了指身边,说道:“在这儿。”
“干嘛?”叶澄铎掀起眼皮看他。
“时典找你。”
叶澄铎连忙坐直身子,撞入眼帘的便是时典那又是不解又是无奈的目光。他忽然觉着有些窘迫,挠挠头解释道:“我就想眯一会儿。”
“哪儿有这么困啊?”
“还不是跟你学的。”
“我怎么了?”
“你刚睡醒不是?”叶澄铎抓准时机反驳,一旁的仇安抿嘴笑了笑。
时典看着他俩心照不宣,冥冥之中感到这已经形成一个二对一的局面,至于有什么可以切磋的?她也不知道。
“我是想跟你说,”她看了眼舞台,把脸靠在椅背边沿,边说边笑,“听说你很喜欢跳舞,是不是真的呀?”
叶澄铎忽的被噎住了。此时,纵使有千百张口他也难以说出“假的”两个字,更何况她是以一种何其期待的态度问这个问题。
“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他解释,很想简明扼要地讲完,可她的眼睛却是一眨也不眨。
“小时候我很爱跳舞,”他索性讲得再生动点,便往前凑了凑,“还在我们村的广场跳过舞,很酷的。”
“现在呢?为什么不跳了?”
“你知道为什么很酷吗?”
“为什么?”
“因为……我跳舞的时候会甩衣服……现在长大了——你笑什么?”
叶澄铎话还没说完,时典已经捂着嘴笑得不能自已,明亮的双眸就在手背上方,像两颗月牙状的黑宝石。
见状,他也随着笑起来,莫名其妙又无可奈何:“有这么好笑吗?”
“有……有啊,原来你这么闷骚,还脱衣舞……我早就看出来了。”
“你哦……”
舞台上的表演在这时结束,时典揣着个大秘密满心欢喜地回过身去。
叶澄铎重新靠回椅背上,原本一扫而光的倦意这时又如潮水般涌来。
他迷迷糊糊地半睁着眼,只是当他坐直时,便可以隐约地看见前排椅子里时不时冒出来的那个丸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