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我以为发生什么事了,吓我一跳。”
“吓你一跳啊?”叶澄铎用低沉的声音重复一遍,嘴角染上一丝笑意,“听起来不像。”
“我这是故意掩饰的,云淡风轻!”时典义正辞严地解释完,又追问,“现在听起来有没有十万火急?”
“有。”
“嘿嘿。大哥的礼物你收到了吗?”
“大哥?”
“是我!”
叶澄铎了然地点了点头,也不争辩:“收到了,大哥。”
“喜欢吗?”
“嗯。”
“我本想拼好了再给你寄过去,但你知道,要用胶水把那么小的零件黏在一起,我就怕送过去都散架了;而且,还要上漆,我怕一路上磕磕碰碰漆都掉了。所以,不如你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呀!”
“是这样吗?”叶澄铎忍不住好奇,听她越说越玄乎,毫不留情地戳穿,“是怕散架掉漆,还是你自己不会拼啊?”
“……你这人不要这样嘛!”时典怔了一怔,死皮赖脸硬撑着,“我是真怕……散架……掉漆……”
得,越说越没底气。
她缩在椅子里,坦白承认道:“好吧好吧,我就是不会拼。我一向笨手笨脚,这种精细的工匠工作不适合我。”
叶澄铎也不是非要逼得她束手就擒不可,但这种孩子气的语气着实叫人心头一乐。他也说不上是为什么,但听她讲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时,非但不觉得她是在夸夸其谈,反倒觉得这很有想象力,很活泼。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大概也在此。有人费尽心力想要靠近,却落得吃力不讨好的下场;有人只是笑了一下,便能得到满满一箩筐的甜草莓。
you had me at hello.
或者就是缘分,是不可逾越的鸿沟。
知道叶澄铎写第一封信时,陈泽勋不免有些诧异。他收到那么多封情书——座位相邻的课代表、走廊尽头的文宣委员、楼下的小学妹……没有一次不是当面拒绝人家,更别说提笔写信了。
但是,陈泽勋脑海中没什么特别的猜想,除了五个字:一物降一物。
他依旧专注地研究手中的素描画,眼前却倏然浮现一个人的脸庞。
为什么想到“克星”时总能想到她?
* *
暑假在忙碌和期待中度过。
开学前一天,时典拿着当助教挣来的钱给爸爸买了张靠椅,给妈妈买了盒面膜,给姐姐订了下半年的音乐杂志,给苏赜买了电脑手提包。
只因有一天她注意到,他的手提包已经磨损得厉害了。
一家人拿到这些礼物,瞠目结舌。还是妈妈率先打破沉默,幽幽说道:“这丫头,还挺大手笔。”
“千金散尽还复来嘛!”时典笑容满面,斗志昂扬。
“不过正好老爸需要个椅子靠着,这礼物不错。”
“还好我下半年的杂志还没订,不然就重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