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 / 2)

“那行,”时恩想了想说,“我下去给你下块面,病成这样还能吃点料吗?”

“能啊能啊,你给我加三颗鱼丸,打一颗鸡蛋。”

“胃口还挺好。”

“吃药伤胃,容易饿嘛!谢谢姐姐!”

时恩温柔,时典欢脱。

时恩今年二十五岁,比时典大了整整十岁,两姐妹是农历同一天生日。

大抵是骨子里与生俱来的温顺和感性,时恩比其他做姐姐的人更懂得疼爱妹妹。

时家父母对此非常满意,膝下有儿女,最开心的事情莫过于看到兄弟姐妹相亲相爱。

时恩到厨房后,开始动手煮面。妈妈正在往餐盒里装今天炸好的鸡腿和虾卷,回过头去问道:“典典要自己留在家里啊?”

“你怎么知道的?”

“你妹妹我再了解不过了。”

“我给她煮一碗面,再把退烧药给她放床头,她就不用下床到处走动了。”

“这样好。对了,阿恩,彩萍刚给你发喜糖过来了,你也准备个红包到时候包过去。”

“彩萍这么快就要嫁人啦。那我红包该包多少?”

“两三百,或者五百吧,你自己看着办。”

“嗯。”

时典躺在床上,又跟刚回家的爸爸唠嗑了一会儿。一直到七点钟,爸妈和姐姐才出门。

她听着楼下大门上锁的声音,闻着床头面条的香味,打算再睡一觉。

今日的风不及前几日呼啸,安安静静地吹过四野,吹过房舍前那盏暗黄色的小灯,灯光在风里微微摇颤,是细微的一星点儿,在夜里显得渺小而孤寂。

时典又在床上睡了好久,厚重的被子和加绒的睡衣闷得她满头是汗。

她忽的觉得脚下一滑,从睡梦中惊醒。一睁眼,原本逐渐下沉的身体仿佛一瞬间浮上水面,身上还带着甩不掉的水珠。

她扭过头在肩膀嗅了嗅,只嗅到一点点温热的气息。

她伸手开了灯,屋子里早就漆黑一片。

床头那盏橘黄色的台灯沉静而祥和,照得到的地方便是温柔的光,照不到的角落里仿佛蜷缩了一只胖乎乎的橘猫。

时典坐起身,正准备打开锅盖把面舀起来时,忽然听到楼下断断续续的门铃声。

这声音先是响了两声,停了三四秒后又响起来,间隔规律,节奏清晰,听得出来不慌不忙。

也不知是冲昏头脑还是胆子壮大,这次只身一人在家,她竟一点也不觉得害怕。

她掀开被子,披了件大衣下楼,从门上的猫眼向外观察。

屋檐下的老风铃旁装了一盏白炽灯,灯光正好够她看清一个人的样貌。

来人穿着湛蓝色羽绒服,脖子上围着一条灰色围巾。

时典朝猫眼里张望时他正巧看过来,而后目光又垂下,看向地面。

见无人应答,他又抬手摁了摁门铃。这回,时典把门开了一小缝。

风立时从门缝钻进来,飕飕直响,仿若野兽呼啸的声音,男生脚边的落叶毫无章法地飘动着。

“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