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径直走向明河,随后他蹲了下去,双手温柔的抬起了她的下颚,即使她看起来受了很重的伤,但却脆弱的美丽。
男人凝视了她良久,忽然皱了皱眉道:“为什么要压抑自己,你那么强大,那么完美,让我看看你美丽的眼睛好不好?……明河……我的神……”
他焦急的低头去亲明河的眼睛,明河嫌恶的侧过头,一丝头发从额前滑落落在白生生的面庞上,黑白色的冲击着实让人觉得美丽。
迹部有些着急,试图吸引对方的注意力,对方却并没有看他一眼,即使他开出的条件已经足够优渥。
他看着那个男人认真注视着明河,脑子里忽然划过一道光,也许他们一开始就考虑错了,这些人……未必是冲他来的。
因为明河的躲避,那男人明显的更加焦躁,他站起身松了松筋骨就像迹部走过去,迹部熟悉他的姿态,双拳紧握身子前倾,这是攻击的前奏。
迹部调整身子试图将痛觉调到最小,却听到明河清清冷冷的声音:“停下。”
那男人反射性的停了一下,然后有些恼羞成怒的又进攻了过去——这算不上进攻,迹部全身被绑着,这只能算是单方面的施虐。
而他忽然调整了一下耳机,似乎是想要更清晰的听到里面的人说了些什么,随后他也骂了句什么,转身离开。
明河神色晦涩不明的看着离开的人,察觉到自己身上已经有了微微的汗意。
这些人之上还有一个人,那人操控着一切,他们的生死皆掌握在别人手里,这种感觉实在算不上好。
明河有了一点的力气,她看了看自己手上脚上的银色链子,闭上眼掰了掰小指,变形的小指看起来十分难堪。
她的手腕极为纤细,明河看了看宽度,又掰了一根手指,将链子尽头的手铐卸下来,又将手指掰回原位。
迹部景吾沉默的看着这一切,她对自己太狠,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正要制止她,明河不知怎么的弄开了锁,手铐脚镣都被她卸下来扔在一边,随后她向迹部走过去。
她一边帮他解开束缚,一边趴在他耳边说:“先试探一下吧,那些家伙肯定在这里装了摄像头,先试试他们给我们的底线,虽然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但是我感觉得到周围的人不会太多,现在先一个个击破吧。”
因为要解开迹部身上的绳子和锁链,少女整个人都压在他身上,腿挤进了他的双/腿之间。
迹部低头看到的她明晰的锁骨,白生生的肌肤,再往下……迹部猛地移开视线。
在迹部觉得有些呼吸不上来的时候,水远明河直接封锁了他的呼吸。
他能感觉到少女柔软的唇,因为长期没喝水有些干,但她细细描摹着他的唇形,甚至在诱导他张开嘴。
迹部不明所以,下一秒门被踹开,最初见到的女孩手上拿着一把刀,眼里已经是血色一片,她拿着刀就要过来砍。
“我的……景吾……是我的爱人……我的……去死吧!”她一边喊着,明河不为所动。
迹部推开明河,即使那女孩看到即将伤到迹部收了收刀还是伤到了他,看到迹部的裤子被划破,被刀刃伤到的大腿上的肉刚被切开竟然是白色的,片刻后血涌了一地,那女孩看起来有些崩溃,摇摇晃晃,几乎要拿不稳。
明河看了看已经奔溃的女孩,刚才她就是为引这个人进来,逐个击破是现下最好的办法,进攻总比防守有效。
只是迹部伤的有些太重了,还伤到的是腿,明河发现自己真的是变得没有以前敏锐了。
她夺下那女孩的刀,打晕了她,又废了她拿刀的手,明河转身,从那女孩的衣服上扯下一块布给迹部短暂包扎了伤口,坐下来小坐休息。
毕竟后面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其实……我们可以等到营救的。”迹部在一旁说着,看着疲倦的明河于心不忍,最终只是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
“嗯,已经到了,估计在谈条件吧。”明河说着,揉了揉眉心,没告诉他自己是和周围的鬼怪交流得知的消息。这些人会放了迹部,但是却不会放了她。
迹部家的人的确很是厉害,在迹部景吾失踪的第四个小时就找到了这里,日吉家的人动作很快,意外的比东京警视厅效率更高一筹。一袭人浩浩荡荡来到这里,对方却说迹部景吾定当完整奉还。
幸村精市完全是因为自己是幸存家长子才得到优待也到了这里,明河还在里面,而这些人的目的不是迹部,这个认知让他极为不舒服……这些穷凶极恶看起来完全没给自己留后路的人,目的竟然是明河吗。
门再次被打开,外面站了几个男人,他们语气极为不屑:“大少爷,你可以出去了,你们迹部家还真是有钱。”
明河知道这些人放了迹部的要求是所有人撤退,然后他们再带着她逃跑,于是坐在一边并不说话,迹部皱了眉随后说:“我要带她走。”
那几个男人笑了笑,看起来为首的男人走到他面前,恶劣的笑着打了一拳随后道:“大少爷,你以为玩过家家呢,你没资格和我们谈条件。”
迹部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往后退了一步,道:“我要带她走。”
为首的男人皱骂了句什么,随后拿出枪歪歪头说:“game over,你可以去见上帝了,本来也就只为了拿点钱。”
他看了一眼明河,将枪对准了迹部。
迹部头被枪指着,但他看起来依然镇静,那男人笑了笑说:“老子最讨厌你们这种公子哥儿,明明屁用都没有,干什么却还都一脸大爷样,死吧!”
明河在这一刻感觉到了四肢百骸充斥起了温暖,还真是来的很巧也很久违的力量。她看着那人忽然问:“我的眼睛,是不是特别美丽?”
这个世界里她的眼睛能看得到鬼怪,而这些人想要的就是这双眼睛。
那人回头,看到明河黑漆漆的眸子,忽然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随后他的眼睛里就只剩了漫天的火光。
明河踩了一下地板歪歪头,笑的有些嘲讽:“烧了。”
为首的男人全身都被火包围着,他尖叫着喊:“太美了,这样的火光,是神明啊……唯有神明才能……水远明河,我们是弑神者,你的眼睛,注定让我们永远追求下去……不死不休,不死不休啊!”
“有病,该吃药。”明河一挥手,火蔓延向了整栋大楼。
男人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他的眼里还有疯狂和恐惧。他已经死了,被烧死。
手上的火焰很温暖,是她身体记得的那种温暖,带着燃烧一切的暴怒,却从来不会灼伤她。她记得曾有人也用过类似的方法。
迹部景吾终于撑不住,摔倒在地上。
明河看了看当时不怕死也要带她走的少年道:“抱歉,看来这次是我连累你了。”
身后火光冲天,明河厌恶的回头看了一眼,扶起迹部景吾,慢慢出去了。她的步子很慢,有如闲庭信步一般,实则是因为消耗了太多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