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存在着很多普通人无法看到的东西。他们邪恶、残忍或是带给人绝望。
我们称之为,妖怪。
在你的眼睛无法触及的地方,有很多挣扎求生的妖怪,他们曾经,也是人类。
而有另外一些人,他们的任务,就是猎杀这些妖怪。
水远明河撑着一把透明色的伞走在路上,嘴里哼着奇怪但意外好听的曲子,眉眼里有着软软的笑意,偶尔有学生看向这个把冰帝校服穿的实在有些奇怪的人,但目光大多还是善意的。
“水远同学,早上好。”一位女生抱着书和她擦肩而过,明河一边说着早上好,一边笑眯眯的摸了摸她的头发,那女孩对她突然靠近的亲密动作有些不适应,往后退了一步。明河看着被她拍走的妖怪,没有解释什么,只是笑了笑说:“春同学早上好。”
那女孩又笑笑,转身离开了。
几个月前明河转校到这所贵族学校初中,作为插班生被扔到了f班,认识了刚才的春,后来考试明河发挥的不错,被调到了a班,但一直留着厚刘海的她没什么存在感,a班的人大多情感淡漠,明河又刻意隐藏,故而没几个人认识她,倒是有点像她从前接触过的少年黑子哲也……那家伙有个很好的搭档,火红色头发,叫什么……记不起来了呢。
自幼穿习惯宽松衣服的她又一次松了松领子,对于穿初中生校服这件事情表示出明确的不满,把校服改的松松垮垮。
别的姑娘恨不得露出小蛮腰和大腿,明河则是裙子改的长到了膝盖以下,上衣也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如果不是因为她长了一张不错的脸蛋,估计早都被这些冰帝的贵公子小姐们嘲笑的一塌糊涂。
明河大热天打伞,不是为了遮阳,而是为了避魂,以及压制自己的实力,毕竟,她要是不小心气势外露,那作祟的妖怪怕要被直接吓跑。抓不回来的话,可是会有□□烦的。
——这个叫做冰帝的学校,阴气重的根本不适合上学,暂且不说学校建的地方风水如何,单就是学生们近日戾气颇重,就足够明河这个半吊子除妖师郁闷的了。毕竟不伤人的情况下除妖,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明河哼着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有镇魂效用的曲子,她抬头,忽然看到一个人,于是蹩脚的撞上去,那人竟然狠狠地推开她,明河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滚开!”
站在那少年身后的几人显然也被这少年的反应吓了一跳,明河抬头一看,熟人,单方面的。这家伙是整个学校的红人,听说学校也是这家伙的父亲资助的,更何况本来就是少年英才,迹部景吾,冰帝毋庸置疑的王。
但是,没听过他是这么暴虐的一个人啊?刚刚那一下,都把她弄疼了呢,唔果然有问题。
明河微微一笑小声对自己道:“……眼,开!”
果然,迹部的肩膀上,有一只小小的晦质兽,这种稍微厉害些的妖怪等级颇高,明河也要用点除妖师的方法次啊能看到,那小家伙张牙舞爪的看着明河。
明河又是一笑,这种晦质兽,一般都是依附于大晦质兽存活,而百年的大晦质兽,则以在梦境中吸食人的欲望而活,最终被吸食的人,会死去。
看来,迹部大少爷被这家伙,缠上了啊。
明河不慌不忙的整理好裙子然后站起身,提着裙子弯腰随后一笑,起身说道:“这位少年,我看你双目无神目光呆滞,近日必有血光之灾啊……不如找我花钱消灾?”
明河话音刚落,那少年竟然直直推开她,又硬生生的说了句:“滚开,母猫!”
明河:“……”
那少年披着运动服离开,他身后的蓝发少年忍足侑士立刻走上前,满脸不好意思的双手合十道歉说:“不好意思,小景最近几天,脾气特别大……不好意思啊。”
忍足侑士的道歉有几分真心,但对于这种主动撞上去的少女,他也没什么太大耐心,刚刚他们看的清清楚楚,眼前的女孩,是自己的撞上去的,每天故意往迹部身上撞得人排起来可以从a班排到f班。
正打算离开之际,忽然那少女拽住了他的手腕,忍足侑士皱皱眉头,但还是好脾气的回过身,疑惑的看着她。明河眨眨眼睛,笑得有些暧昧:“喂,如果要帮你朋友逢凶化吉,记得拿钱找我消灾,一年a班等你哦,我很贵哦。”
一年a班……?自己的班级有这么一个人吗?忍足敷衍的点点头离开,走在后面的路人少年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明河,最终还是跟着离开了。
明河叹口气望天:“现在的孩子啊,真是的……都死到临头了,哦,不对……刚刚那家伙一脸主角样,肯定不会现在就死的。”她拍拍脸调整一下心情随后又蹦蹦跳跳的去上课了。
迹部景吾最近脾气总是很暴躁,迹部本来就是比较高调的人,入学后单挑了学生会当了会长,入驻网球部当了部长,凭实力碾压了一干人,但他的高调是因为自身的强大,举手投足都有一股优雅气在里面。而最近他却有些……暴躁的让人无奈。
迹部景吾从来都不是会在别人身上撒气的人,有什么事情他都更愿意自己扛着,用他的强大。
这几日的迹部景吾,却常常会迁怒于人。
迹部景吾自己,自然也是感觉到了,他觉得自己甚至有些人格分裂,一个人格在像个神经病一样对惹到自己的人大喊,而另一个却冷漠的冷眼旁观,未能阻止。
家族里的事情还轮不到他现在就管理,但必要的课程还是自然的,迹部景吾的确优秀,他一个少年掌握了无数成年人毕生也学不完的东西,但凡他学习的东西,总是精通。但迹部显然认为,这些课程还难不倒他……可是,他的睡眠质量越来越差,几乎整夜无法入睡。
在迹部家死去第一个仆人的时候,年少的迹部景吾看着自己家中的一大摊血,很努力才没让自己吐出来,他理智的报了警,但查来查去,终究一无所获。
迹部景吾在房子里睡觉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那是死去的仆人的声音,他似乎还在小心翼翼的叫着少爷,而这一次,迹部却没有语气放轻说恩,而是从噩梦里惊醒。
此时的迹部景吾只是刚从应该来日本不久的国一生,精致的脸上还是青涩的弧度。恐惧扼住他的喉咙,绝望爬入他的梦魇。
梦境里,母亲和父亲带他一起出去游玩,父亲把他举的很高,对他说,景吾,你是我的骄傲。母亲陪他一起入睡。
第二天他一直精神恍惚,被那个女生撞上去的时候,他心乱如麻,甚至觉得被撞到的地方有些疼。
走的远了些他才觉得……刚才自己,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明河坐在教室里慢慢鬼画符,反正她坚信迹部大少爷会自己找过来的。
和迹部同班的明河在看到移动光源进入a班以后眼皮子都没抬,依旧认真的鬼画符,拿着毛笔。
迹部自然知道那种字不好写,但真正让他脸黑的缘故是明河坐下来的位置――在他旁边,那是忍足原本的位置,水远明河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说服老师换座位。
明河好奇的看着小晦质兽被自己吓的瑟瑟发抖,随后看着迹部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迹部觉得一阵恶寒,但没有对老师的安排有什么异议。
他只是很清楚,如果自己一旦说要换座位,那大家肯定知道他们两个人有过节,从而想为他自作多情的“打抱不平”,毕竟不管什么人,都需要得到迹部家唯一继承人的认可或帮助。
明河挑眉头,对于这孩子乖乖坐下感到好奇,随后决定干件好事。
她伸出手,随后搭到了迹部的肩上。绕是运动神经非常好的迹部景吾也没能反应过来,吓得往后一跳,但还是没有明河快,明河把迹部拍的很重,迹部差点被推倒,少年穿着白衬衣,黑色的领带打的干干净净,有些生气的看着她搭在自己肩膀上,秀气的眉毛皱起来问:“你在干嘛!”
“打个招呼嘛……别怕。”明河笑眯眯的收回手,随后看了看趴在自己肩膀上快要吓哭了的晦质兽。
――水远明河把晦质兽移到了自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