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听到这里,众人皆惊,怎么会,那不是应该出现在传说之中的河流吗,怎么会出现在这片秘境之中。
“坠仙、坠仙,果然不同凡响。”剑宗一位太上长老听到黄泉二字,立马联想到了外界坠仙湖的传说,若是传说属实,那么黄泉再现,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怨气太大吗?”道宗掌教道一却是感觉自己的整颗心都在向下沉着,“怪不得,月光照耀之处会发生那般惨象。”
“仙人陨落,怎会没有怨气,千万年才修的仙身,俯瞰大地,一朝却是连性命都丢了,怎会不恨,又怎会不怨!”炎宗掌教炎烈也是唏嘘不已,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若是自己几千年或者近万年才修的仙缘,结果却是被打落凡尘,不恨不怨才怪。
“这九霄仙土大概就是那仙坠尘之时带下来的,而那就有魔土却可能是由那仙不甘死去带着怨恨之气所化。”最终,几个修为深不可测的老头子推测出了这么一个结论,真正是让所有人的心都沉底了。
“所以秘境外围的那些红眸阴灵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让我们进来,因为它们知道,我们即使进来了,恐怕也出不去了。”几人商量之后,大概得出的就是这个结果。
林琅看着那细缝停止了变化,天空中的月光也更加的惨白,算了算时间,现在正是子时,也不说什么了,反正天下一切阴邪之物都近不得他身,哪怕他深处地狱之中,也没有性命之忧,但身旁的这些人却不似自己这般无虑,尤其是无悔,本身就有寒气盘踞,体质也是寒性,极为吸引那些阴邪之气,若是一个不注意,无悔这具肉体简直就是这些阴气的最好巢穴。
而刚刚的阵法虽然让这些人染上了雷霆之力,但终究是杯水车薪。此时的他们却是不知,外界的荒原之上,早已恢复平静,但拿到进入秘境之中的光门却是依旧竖立在坠仙湖的上空,吸引着无数人前来探险,而前些日子,更大派的举动更是证实了那道光门实则是一秘境的入口,引得天下无数散修、小门小派、二三流的势力尽皆插足了进来,想要分得一杯羹。
此时的荒原早已被人潮所淹没,坠仙湖上更是人流涌动,光门旁每时每刻总是有人进出,热闹异常。而这一次,众人却瞧见一位身着白衣的男子,怀抱着一位让人见之难以忘怀的美丽女子,身做在一辆花车之上,花车旁边还跟着八位各有春秋的少女,不停的从挽在手臂的花篮内向空中抛洒着各色花瓣,而这行人就这样在众人的目光中缓缓驶进了那道光门。
众人瞧着这排场,纷纷四顾,“老张,刚刚那队人马是什么来路,这么嚣张!”
“你问我,我问谁,修界之中从没有这样的人过,估摸着,是新出来的小家伙吧。”
“我说,那年轻人可真是好福气,那么没的仙子还外带着八个修炼果的少女,嘿嘿~”
“.....”
66【天璇】
第二座古殿之内,那些法宝、灵石等宝物全被扫荡一空,几位掌教正在努力探索着后方的几间禁制极强的屋子,而林琅和君无悔则是坐在古殿门口,看着那日益分明的界限,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感叹。
林琅更是从身上掏出一枚小小的玉净瓶,将这瓶子放在那缝隙旁边,随后在旁边刻画阵法,君无悔只见缝隙之内升腾的雾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钻进瓶内,却不知阿琅此举是何用意。待感受到密林之内涌入大量修士之后,也不得不感慨,这秘境的吸引力真是足够的大,竟然让这么多人舍生忘死。
此时的密林之内,显然已与林琅刚刚进入的时候有了天壤之别。整片密林化身为一座巨大的阵法,一株株苍劲的大树好似突然通了灵一般,顺应着阵法左挪右闪,遒劲的枝干每每抽的那些修者哭爹喊娘、恨不能多生两只脚才好。
而其中一处却是尤为厉害,雷霆轰顶、风霜剑雨,全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之间展开,而坠入这九曲金精阵的修士更是倒了血霉一般,一会儿被雷劈、一会儿被件砍,一会儿被厉风吹、一会儿又遭爽雨袭击,总之,不让人有片刻安宁。
阵法之内,那位出行带着八位女婢的年轻人依旧没有离开他的花车,只是一手搂着身旁的女子,另一只手的手肘悠闲的撑着花车的窗壁,饶有趣味的看着面前的景象。而他带来的八位婢女竟然每人手中都拿着一件法宝,自动自发的按照一套法阵的布置开始猎杀着面前那些不断出现的妖兽!
“公子,这里很无趣,咱们赶快过去吧。”趴在男子怀中的少女眼中满是天真,面上也泛起了一阵无趣感。
“这秘境中的阵法也不过尔尔,好了,双儿,咱们走吧。”说着,那男子直接向外面八位女婢打了个手势,随后,这八位女婢也不像先前一般,慢慢的与那些妖兽厮杀,而是直接催动法宝,组成一个防御罩,一群人就这样承受着刀林剑雨的攻击,向中间走去。
古殿之内,几位掌教早已经将各自门派弟子给放了出来,毕竟这第二座古殿的范围实在是大,且还处于九霄仙土之内,暂时性不会有什么危险,放他们出来,也是为了他们的成长,这座古殿还有好多地方几位掌教没有探索到,正好让弟子们前去,涨涨经验,也可以提升一下各种攻击、防御招式的纯熟度,为不远的以后做打算。
林琅依旧盘坐在古殿门口,看着那小小的玉瓶内收集的差不多满了的黄色水滴,在看古殿前方的广场上愈发浓郁的死气,林琅就觉得这趟秘境没白来。虽然可能有生命危险,但只要熬过这一年,等下年,秘境会自动将内里的人清仓出去。所以说,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将那小小的玉瓶封好,收进乾坤,林琅感应了下自己的修为,很好,筑基中期,在努力一把,到达筑基后期,自己就可以为结丹做准备了。没办法,道侣的修为比自己高,总是一件让人不好意思的事情。
广场上的那些死怨之气,已经浓郁到了一定的程度,头顶上的那片黑压压的雾气之中开始传来凄厉的嚎叫声,还有一些断断续续的呜咽,悲泣的哽咽...这些不同寻常的现象对于林琅来说,并没有将他吓退,在地狱中行走过的人,总是有些怀念这种氛围的,现在的林琅,就是其中的一个。
嗅着空气之中那些不同寻常的味道,林琅唇边的笑容就愈发的大了起来,看着那些隐藏于浓浓雾气之中,若隐若现的身形,林琅也没有去管,而是直接从戒指中拿出了一把躺椅,就这样正大光明的放在古殿的大门前,整个人躺了上去,悠闲自在,一点都不像陷入困境的人。
‘嘎吱~嘎吱~’躺椅悠闲的摇摆着,发出的声响在这片安静的空间之内是那么引人注意。一块闪烁着光润玉泽的玉牌悬浮在林琅面前,他手指上雷光闪动,不停的在刻画着什么,精神十分集中,等那块玉牌坠进林琅手中的时候,已经通体被一层幽蓝的电光所包围着,中间一点上更是若隐着一点紫色幽芒,林琅拿着这块自己耗费了丹田中大半灵力刻画出来的玉牌,开始仔细的给它穿孔,而后,一道泛着紫色电光的劫线就这样与那小儿巴掌大的玉牌连在了一起,随后,那玉牌和线上的光芒全部隐藏了起来,就好似最普通的玉和线一般,静静的躺在林琅手掌之中。
将这枚玉牌举到眼前,林琅仔细的观看,决定还是将最后一个步骤给做完。躺椅承载着身上人的重量不停的摇摆着,但是却不知,身上那人的心思。
若是有人站在林琅身后,就会发现,当林琅再次动起手指在那光滑平顺的玉牌上画着什么的时候,留在玉牌之上的是一道鲜红。随后,那牌面好似活过来了一般,将体表那还带着紫金色光芒的血液吸收进了内里,最后一笔完成后,林琅的脸色不可抑制的苍白了许多,就好似大病了一场般,连精气神都消失了不少。
古殿内围,跟随着师尊破禁的君无悔,突地用手捂住了胸口,刚刚的一阵剧痛,使得他以为自己那被克制住了的伤势又迸发了出来,随后而来的一阵虚弱感又打破了他的猜测,自己身上的伤已经被完全克制住了,在这种情况之下,压根儿就不会爆发,那不是自己,就只能是阿琅了,想到识海之中的那张金色契约,君无悔握了握拳头,随后向师尊禀告了声,直接脱离了队伍,返回去找林琅了。
而此时躺在摇椅上的林琅却是看着前方浓雾之中那已经清晰了的身影皱了皱眉,‘速度这么快?’但也就是这样的疑问,其余什么表示也没有,好似那些东西压根儿就不管自己的事情。
而那些浓雾之中的身影也正如林琅预料的一般,并没有冲出半空的浓郁雾气,向古殿这边冲来,而是直接向密林中冲去,展开了苏醒之后的第一次觅食。
把玩着手中的玉牌,林琅就这样看着那些带着浓郁死气、怨气和戾气的薄影携带着嗜血的气息闪入那树木葱荣的林中,随后就听见声声凄厉的惨叫声传来,而被这些影子所攻击到的修士,会在一瞬间化为一具瘪瘪的干尸,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密林的地面之上,已经被那些妖兽、老藤所嗜杀的修士流淌的血液染红,随后,这些血液就好似由于意识一般,开始向内里的那广场汇聚,林琅就这样看着面前的广场被鲜血所染红,刻画出一道道玄奥的符画...
“你受伤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林琅背后的君无悔,看着躺在摇椅上的林琅,心中担忧不已。
转头,林琅看着匆忙赶来的人,好笑的摇头“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和师尊一起在破禁吗?”避重就轻,这是林琅一直就会的把戏。
“你受伤了。”面前的男人没有回答林琅的话,只是因为林琅面色的苍白,话语中的力道就大了不少“你受伤了!”再次肯定的重复了一句,君无悔的眼角却是红了起来,固执的看着林琅,整个人看起来煞气腾腾但又让林琅觉得窝心。
看着对方红了眼角,林琅沉默了片刻,才笑着道“一点小伤,很快就好,不用担心。”说着伸出手去,将手掌上的玉牌递与了身旁那快将他盯出一个洞来的家伙“送给你的礼物!”
感受着那玉牌内敛的能量以及一丝熟悉的波动,这下子,君无悔的眼睛是彻底是红了“你竟然用心血祭炼!”这话几乎是一字一字咬着说出来的,现在他恨不能将躺在摇椅上的家伙揪起来狠狠的揍上一顿,竟然用心头血来祭炼这东西,简直就是不要命了,他以为她是谁,心头血总共就那么几滴,他竟然...想到这里,君无悔盯着那躺在那混蛋手掌心的玉牌狠狠的瞪了一眼,周身的温度更是一直下降,空气已经隐隐有冻结的征兆。
紧紧的握着拳,努力的克制住心底的忧心,一把夺过躺在林琅手中的玉牌,随后小心的挂在脖子上,将玉牌塞进了衣服内,深呼吸了几口,狠狠的压制了心内的怒气,君无悔才平静住了自己的心情,虽然心里恨不能将躺在那里的小混蛋打上一顿,但是,他却是舍不得,他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阿琅有受到一丝伤害,他知道,那蕴满着雷力的玉牌是阿琅专门为自己炼制的,只是为了克制自己的体质。
但就算是这样,他也不想阿琅为他付出这样的代价,修士的精血本就珍贵,更不要说是比精血还要珍贵的心头之血,少上一点,都能让任意一个修士大病上一场,轻则修为下降,损害寿元,重则根基全毁,代价实在是太大了,所以炼器的时候,哪怕知道用心头血炼制的法宝威力巨大,但也少有人去做这一点。
林琅瞧着面前那个陷入自己情绪中的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哪里有那么严重,虽说取血的时候,是有那么一点困难,但自己的雷炎中包含着勃勃生机,不出几天,少掉的那几滴心头血就将会自动在补回来,所以,他才敢动这东西,就是取出来的时候,实在是太痛了,比那灵魂灼烧都轻不了多少。
“无悔!”林琅将脸上的神色逼的更加苍白,几乎达到了惨白的境界,看得回过神来的君无悔吓得直接弯下腰来,“哪里不舒服?”说着,还不断从储物法宝中掏出各种丹药,开始往林琅嘴边塞去。
看到那些丹药,林琅赶紧用手捂住胸口“丹药就不需要了,你知道,我不怎么服用这些东西的,就是有些头晕,浑身没什么力气,想要睡上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