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一段段的往下沉。
她想逃。
可是双腿完全不听使唤。
她就站在门口进退不得,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从黑暗中走出来的男人。
那人的脚步声很轻,可在她逐渐恢复的听觉里,每一下都掷地有声。
每一下都在敲击她左胸口最脆弱的地方。
那隐在阴影下的脸渐渐清晰。
唐晚慢慢的握紧拳头,望着目光平淡的人。
五年了,时间仿佛真的在他的身上停止了一般。
他的容颜几乎没有改变。
还是初次见到他时的那般深深吸引力她的注意。
那时候唐晚总觉得哥哥是天使。
可是她不知道,那是魔鬼的障眼法而已。
人真的很奇怪,往往恨透了的人却是记得最清楚的。
那人如墨的眉眼像是刻画在她的脑海里,一笔一画都像自己亲手描绘出来的一样。
他一步步的走来,却是一句话也没有再说。
那尽在咫尺的气息,都让唐晚浑身起了小疙瘩。
五年以来被她封存起来的情绪再也不受控制。
那人弯下腰身,双手伸到唐晚的后背。
唐晚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猛地伸手将面前的人推开。
可是那人却像事先预料到她的动作,大掌紧紧的扣在她的腰肢上,将她的身子捞到身前。
那与她脸颊轻擦而过的微凉气息让她一动也不敢动。
裙子勾到了外面花瓶里的假树枝,薄纱被扯坏了。
那人的手只是轻轻拉扯了一下,接着在她后背打了一个轻巧的结。
将那原本裸露在外的背部肌肤完美的遮掩了。
唐晚咬牙紧紧攥着拳头,听着那人似是叹息的说了一声。
“江由近来越来越喜欢自作主张了。”
这句话说的很轻,就好像两人的关系还是和多年以前一样。
就像五年前的那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而已。
一开始唐晚还没有反应过来。
她看着那人身后黑漆漆的屋子,疑惑才渐渐明朗。
刚刚服务生明明说二楼右边的休息室里,顾辰风在等她。
可是这里哪有顾辰风!
再结合刚刚那人的话,原来,是江由!
唐晚很想冷笑,但是她笑不出来。
“江由向来衷心,没有唐先生的授意,他怎么可能擅自做主!”
唐秋山看着那人愈发的伶牙俐齿,也不生气,目光依旧平平淡淡。
唐晚找回了重心,转身就要走,可走廊那侧传来了脚步声,她的手臂被人一扯撞进了一堵肉墙之后耳边就是关门声。
唐秋山的视线习惯了黑夜,他看着那人越来越红的眼眶,那眼底的倔强和绝望一样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唐晚嘴角凝着苦涩。
“怎么,时隔五年,唐先生终于想起要取走我的性命了吗?”
她何曾忘记过,许家欠了唐家两条人命。
也不曾忘记,眼前的人曾用枪口对准她肚子里的孩子。
身子被压在门上,黑暗里唐晚的视线模糊,然而还是能感受得到那人一寸寸冰冷下来的目光。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唐晚浑身都在颤抖,她一字字清晰而又绝望。
“欠你们唐家的两条命,孩子已经替我还了一条,现在是不是终于要轮到我……”
唐秋山按在门板上的手指泛着白,他的呼吸都快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