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2 / 2)

因为spcmp的属性发生了变化,秦梦阑就有些懒得来实验楼里刷杯子了。

这个一看就是重金砸出来的研究楼里,雪白的墙面上挂满了组员的生活照和荣誉证书,显得比pcmp更有人情味了些。

其实最有人情味的,是一楼男女分用的换衣间。秦梦阑在一人独享的换衣间里扎了辫子,换了白大褂,戴上最新的防护眼镜,一身轻松得钻进了科研室里。

大部分人都站在玻璃墙后,看见她进来之后问了声好。

只有乔宇嬉皮笑脸,一脸不正经得打趣道:“哎呀,当红绯闻女主角来了。”

秦梦阑翻了他一个大白眼,走到角落里,跟正在等实验数据的陆希安打了个招呼:“领导,好久不见。”

陆希安低头看着仪器,没有睬她。

“......”说好了绅士风度的呢。

秦梦阑厚着脸皮继续问:“领导,说好了三个月的。这个月已经是第四个月了,埃克森开始收网了吗?”

数据转眼就出来了,陆希安掏出口袋里的笔,俯身照着参数记录在表格上,对一旁秦梦阑的问话置若罔闻。

“......”一定又在玩套路。

果不其然,等到太阳都落山了,陆希安才摘下鼻梁上的防护眼镜,搁下手中的文件资料,喊了秦梦阑去露天阳台。

在这个可以瞭望到宁大大门的露天阳台上,陆希安看着秦梦阑的眼睛,沉声问道:“湿地公园否掉的那份排污计划,是不是梁成砚帮了你?”

秦梦阑扬了扬眉,觉得有些好笑:“算是吧。你当时让我做这件事情的时候,不就是猜到了我跟他有关联吗?”

陆希安眼睛一眨不眨得看着她,像是要看透这个女人到底是用什么做的。说的话做的事,总是能一遍又一遍得在他脑海里回放。偏偏他又不能停止这种回放,停止不了这种回放的念头。

双方都憋着气,等待着对方的下一步动作。

陆希安没能憋得下去,伸手将刚出炉的并购计划书送到了秦梦阑手上,面无表情道:“如你所愿,埃克森已经收网了。这次的赔偿费换了长荣15%的股权,埃克森不会吃亏,长荣也不会就此倒闭。”

秦梦阑瞪大了眼睛,看着陆希安这张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商人面孔,不可思议道:“陆希安,这就是你所谓的合作?”

陆希安的脸确实变得很快:“是,只要你跟梁成砚划清界限,我们的合作还可以继续。”

秦梦阑冷冷得回了他一个笑和三个字:“神经病。”

作者有话要说:  来迟了

☆、扫墓

惊起一声春雷, 阴沉一天的天空终于沉不住气了,轰隆隆得下起了雨来。先是淅淅沥沥,将整个宁大笼罩在了烟雨朦胧里。而后滴滴答答,像打击乐一样撒落在屋顶、马路,和喷泉池里,溅起一朵朵水花。

这样的天气, 真是让人沉闷又惆怅。

秦梦阑举着一杯咖啡, 面无表情得站在科研楼的大门前, 感受着春风拂过脸颊的清爽, 享受着雨水滴落在脸上的清凉。

她一肚子的恼火和愤恨,都需要这场突如其来的春雨浇灌一下。

当然了,前提是没有五十米外那个越逼越近、冒着雨水狂奔而来的宽厚身影。

章予瑙从车上下来, 将挡风的皮外套套在了头上,用着百米赛跑的速度奔向科研楼来。

转眼间, 几个箭步就窜上了台阶, 像一条淋了雨的小狗, 急匆匆得抖掉了自己身上的雨水, 然后在干净得大理砖上跺了跺湿漉漉的脚。

一边跺着脚,一边还不停得叨念:“啊呀呀,春天小雨不是贵如油吗?怎么感觉今天这雨要下几个亿啊。”

站在一边的秦梦阑擦了擦脸上的水, 准确说是被他甩到自己脸上的水,面色不善道:“章予瑙,看不到这儿站了一个人吗?”

章予瑙转了个身,透过湿漉漉的刘海看到了一身清爽的秦梦阑, 瞬间睁大了眼睛,嬉皮笑脸道:“喔唷,我当时谁呢,是秦大妹子!”

“大你妹啊。”秦梦阑嫌弃得往后退了几步,套他话道:“你来spcmp干嘛?这个研究组跟你们长荣没关系吧?”

章予瑙厚着脸皮往前走了几步,憨笑道:“嘿嘿,是没什么关系,但是陆希安在这边啊。我特地抽时间过来跟他聊聊的,而且予珍要过生日了,我想请他去我们家赴宴。”

一提到陆希安就来气,秦梦阑冷笑道:“陆希安将你们当猴耍,你们就当自己是猴了吗?真是难为你们家了,见天得耍猴戏。”

章予瑙挠了挠头,意外得没有因为秦梦阑的讥讽就暴躁得跳起脚来,反而低了低头,很诚恳道:“大妹子你也听说了吧?是的,我们家是技不如人,不仅厂子管理不好,连客户底细也摸不清楚。被人收拾了这么一回,我和我爸都认。”

秦梦阑看着面前这个憨厚的大个子,心里五味陈杂。

诚然,章予瑙是个不学无术、走到哪儿都跟人嬉皮笑脸的爆发户二代,可是他又挺有心胸,看得到自己身上的缺点,跌到坑里之后还会跟挖坑的人搞好关系。

说他有城府吧,他总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说他没有城府吧,可他又能沉得住气。

有这么一个老实又不失主见的儿子,章耀华上辈子一定是积了福的。

章予瑙挤了挤袖子上的雨水,好奇得问道:“对了,我可听说了,你是秦教授的亲侄孙女。大年初二的时候秦教授还特地给你办了个认亲宴,对你有用的人脉几乎都请到了。嘿嘿,可惜没请我们家。”

确实,认亲宴那天,秦梦阑是个被蒙在鼓里的女主角,机械得跟着外叔公敬了一圈酒。过了好几天,夏名慧才后才后知后觉告诉她,那天来了谁谁谁。秦梦阑也不是全没发现,因为她们外院的院长也坐在席上,一脸灿烂得关心她的学习情况。

秦梦阑将手里的纸杯扔进了垃圾桶里,扫了他一眼:“你们家对我有用吗?”

有仇还差不多。

“......哈哈,是没什么用。”章予瑙越说越尴尬:“予珍在美国的时候还得到过秦教授的帮助,我们长荣在美国拿到的第一份订单也有秦教授的助力,只是不知道我们家哪儿做的不好,让秦教授对我们家的印象变差了。”他爸好像知道是什么原因,但就是支支吾吾的,不肯告诉他。

秦梦阑裹紧了身上的衣服,漠然道:“秦教授这个人,不会无缘无故得改变自己对别人的态度。能让他改变的,只有他的立场。”

章予瑙恍然大悟得张开了嘴巴,开口道:“......没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