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看了女孩的名字:文臣世家出身,出了名的有才干有远见,只是相貌……比较普通。安王十分满意,顿时喜笑颜开,晃悠着起身大礼拜谢,“多谢九婶!”
之后的日子,乔浈依旧忙碌,二皇子依旧病病歪歪,不好不坏,但是……崔琰也好似被传染了,也跟着低烧乏力开始嗜睡。
半梦半醒之间,丈夫的声音忽近忽远,但却不影响崔琰明白无误地听懂内容,“你说,被一大批人睡,以及被最讨厌的人睡,究竟哪个更让人无法释怀?”
崔琰知道这说的是谭燕,她抬起眼皮,指了指在外间替她处理公务和往来信件的庄庄,“他有经验,更有发言权。”
彻底脱离了苦海,庄庄恢复了豁达本色,被老板点名,遂起身大大方方道:“以属下经历来说,更憎恨后者。”
乔浈立刻显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我猜也是。兵不厌诈,就算是合作,也得伴着深坑和陷阱吧。”
崔琰笑了笑,“若是能借此搞倒太子,我乐意给谭大叔上柱香!”说完,翻了个身,在彻底坠入梦乡之前,全没错过丈夫那忧虑且欲言又止的表情。
崔琰心想:有什么事儿,等我醒来再说吧。全然没想到自己再次清醒已是一天一夜之后的事情。
她揉了揉眼睛,陌生的陈设映入眼帘,她又捏了捏眉心,这时乔浈的声音适时响起,“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坏消息吧。”崔琰嘀咕着,还不忘撒娇,“抱抱。”
乔浈很是主动地把她抱在怀里,“你暂时不能再住国师府了。”
崔琰对此一点疑问都没有,住在哪里其实她真是不关心,只关心是否跟丈夫住在一起,“好消息呢?”
乔浈的声音里有压抑不住的喜悦,“你怀孕了。”
☆、59发表
从丈夫口中亲耳听得自己怀孕的消息,崔琰的第一反应便是……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又拉了乔浈的手按在自己肚皮上,惹得国师大人笑得眉目舒展,堪比坚冰消融。
时值盛夏,她贪嘴多吃了几碗水果冰粥,小日子没能准时到访,她也没当回事,万万没想到竟是有了喜,“我很意外。”
“我很惊喜。”乔浈含笑起身,端了碗养身安胎的药茶回到床前,“尝尝,合不合口。”
这药茶只一沾唇,崔琰就抽出了满脸的包子褶儿,“好苦!好歹多加些蜜来!”
乔浈闻言,自己也浅浅地喝了一口,果然苦得难以入口。他连忙叫来内侍,吩咐道:“派人回府,把那几个老头子都叫来,重新诊脉,再改个味道好点儿的方子。”
崔琰听得直乐,“真够不讲理的。”往窗外一瞧,天阴沉沉的,估摸着一会儿准有场雷阵雨,“这是哪儿?大夫们往来方不方便?”
“郊外别院,这儿有温泉,水景也多,夏天最是相宜。咱们先在这儿住些日子。”
水多蚊子也多吧?可得时刻待在老公身边,省得挨咬。崔琰眨了眨眼,“你上朝可就太辛苦了。”
“一个月里露一两次面尽够了。你以为皇兄和百官都乐意经常见到我吗?”
崔琰眉开眼笑,哪里还听不出来自家老公打算坚决“陪护”的心意,“正好那你就陪陪我这个最最稀罕你的人吧。”说着,光着小脚跳下床,几步便跑到乔浈面前,踮起脚尖双臂勾住他的脖子,再奋力一跃,双腿夹住丈夫的腰身,整个人就挂到了他的身上。
夏天两个人穿得都薄。
乔浈只穿了件丝袍,连纱衣都没罩;崔琰里面只有个抹胸,外面是条小睡裙……结果她很清楚地感受到丈夫似乎……又慢慢地……要起反应。
乔浈端住崔琰的双腿,无奈道:“明知道我的定力很业余,还总故意考校?”
崔琰下巴卡在乔浈肩上,她舒畅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是宝宝想要亲近爹爹呀。”
明知道她在说瞎话,乔浈还是心情愉快,“可惜。有了宝宝,爹暂时没法儿跟娘亲近了。”语气竟然挺失落。
崔琰听说,赶忙叫来弄琴,让自己心腹大丫头把平时收藏笔记图纸的小箱子里那一本黄色封皮,上面有两杠一横的小册子拿过来。
弄琴找来册子,看见小姐跟姑爷大热天地还紧紧抱在一块儿,居然多余表情一点儿没,行了礼就伸出双手把小册子递了上去。
崔琰接过,翻开小册子。乔浈稍侧过头瞄了一眼,发觉那纸面上一行行的都是日期,下面则是正字,顿时无语。
崔琰也不管他,掐指一算,不算月信,从年初到现在,平均下来每天得摊上一次半……老公如此努力,这要是还怀不上,夫妻俩就该携手去看不孕不育专科了。
两人又腻乎了一会儿,等着大夫们赶来的功夫,乔浈又建议道:“请二哥过来吧。”
崔琰这回笑得十分真诚,开始用额头和胸脯蹭起老公,“好呀。”
只要她肯召唤,二哥必然到来:崔珩是老爹崔逸唯一的嫡子,他的才华、品行和手段都已广受西北上下认可,地位尤其稳固,他一直留在前线厮杀反而有种和长兄、属下抢功勋的味道,不如收到妹夫妹妹的信,顺水推舟来到京城照顾妹妹,顺便操持一下自己的婚姻大事。
按照“过来人”成王的经验,讨好老婆第一步“有请娘家人”圆满完成,第二步就是问问老婆有什么要求了,乔浈便依言而行。
崔琰想了想,反问道:“先说说咱们为什么不能回国师府住了?”
乔浈毫不隐瞒,“府里有些东西,令人在住进去的前几个月乃至几年间,会有类似你和仲枢一般发烧乏力嗜睡的症状。若是平时倒也无妨,住得久便习惯了,也会自然好转,”又表情转柔道,“如今你有了孩子,我怎敢冒险?”
发烧乏力嗜睡……这症状听起来,崔琰第一个反应就是免疫力降低,“难道是辐射?”
“不知道,”乔浈摇了摇头,“老祖留下的笔记有一部分我一点也看不懂。”
崔琰试探着问道:“那我能去试试看吗?”
乔浈道:“老祖有言在先,若是遇到他的同乡,兴许能看懂那些内容,但你目前有孕,还是稳妥一些吧。”
这时,崔琰才猛地反应过来,“老祖?”
“太祖爷的血脉传到他曾孙的这一辈,因为无子而断绝了,当时开国国师也就是老祖还在世,便让皇帝私底下从国师这一脉挑了个机灵又年纪小的孩子充作亲生子。此事极为隐秘,如今也只有历任国师以及,”乔浈也跟着笑了出来,“怀有身孕的国师夫人才有资格知道这些秘辛。”
好个nb的霸气种马男!崔琰不由感慨:按照叉点男穿越到新世界的定律,若是正逢乱世,便要做开国太祖;若是太平年代,则会成为权臣。开国国师虽然名头上两者皆不是,但实质却是全部都当之无愧。比起女频,女主角奋斗终生大多只为求得良人相识相知再相守一生……这差距实在是……不可以道里计。
由此可见,男人和女人的思维方式和人生目标当真是完全不同。
看着目光盈盈,而后眉头微蹙,双手又不知道往哪儿放最合适的丈夫,崔琰又乐了,捏起乔浈微凉的指尖,心想:当过间接搞死两任前夫的皇后已经足够名垂青史了,这一辈子就以成为大晋军工之母,以及彻底收服国师为目标吧。
心神大定,崔琰调侃起一看便毫无经验的国师,“头回当爹所以绷不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