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浸夜垂眸,脸埋向她的掌心,简述那件事的始末。
“原来你在意这个?”
陶禧把那双筷子放到案台上,另一只手也捧住他的脸,“我住院的时候,已经接受了。”
“你们都为美丽惋惜,可美丽本身就很脆弱,受到哪怕只有毫末的伤害,对看不见美丽之外的人,也是可怕的灾难。”她低头在他的瞳仁中看到自己,“是你说,不会飞的鸟也很美。这话启发了我,这些年我被你们保护得太好了。不能飞,还有脚,我想自己走走看。”
江浸夜眼眸一暗,脸上的热度有了冷却的迹象。
他沉声问:“是吗?你想怎么走?”
“我计划先从家里搬出去,初步构想是找同事合租。容澜那没地方了,好可惜。”
江浸夜一时失声。
原来那场火灾,对于他们两人,有着截然不同的意义。
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不会放走陶禧。
绝对不放。
“桃桃,外面那么乱,你平时上班忙,搬家的事儿我让秦严帮你盯着。”他看去的眼中聚起虔诚。
她手指蜻蜓点水地划过他鼻翼和眼周,最后落在唇上。
随后点头,“好。”
江浸夜呼出的鼻息有了灼烧的意味,虔诚燎出渴望的火焰。
他哑声说:“你让我坐椅子。”
陶禧笑,长发滑落,蹭过他的脸,“那我呢?”
“坐我上面。”
不等陶禧反应,江浸夜掌住她柔软的腰,一双有力的手臂轻易抱起她。
陶禧双脚离地被他翻了个面,后背抵住案台,坐在他腿上。
“我知道你不喜欢,上次那种地方我不会再去了。”他下巴搁她肩头,深深吸一口她颈间的气味,呢喃,“非去不可,也带你一起。”
鼻端萦绕淡淡桃子味的甜香,像出自某种沐浴露,随呼吸潜入肺腑,攫住他的神魄。
这气味早在她先前进屋时,就被风带进屋,挑逗他的神经。
他心底激起一阵颤栗。
陶禧环住他的颈项,轻呼:“好烫……”
“……桃桃。”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
“关了它。”江浸夜鼻尖蹭过她的上臂,沙哑而隐忍的声音中透着不耐烦。
陶禧从灯后面拿起手机,觑见屏幕上名为“小鸥子”的来电提示。
她顺从地按掉。
不消一秒,“小鸥子”又打来。
这回连江浸夜也看见,他依旧没接,沉默地等待对方挂机。
接连两遍,耗尽了“小鸥子”的耐心,总算归于沉寂。
可江浸夜的眼眸恢复了冷静的墨色。
“搬家的事儿有信了我会告诉你。”他轻抚她的长发,“我现在要给家里打个电话。”
陶禧隆隆的心跳趋缓,起身背好双肩包,才发现自己的脸颊同样烫得厉害。
“那个小鸥子是你家里的?”
江浸夜神情复杂地看她一眼,“……是我妈。”
陶禧猛然记起,江浸夜的母亲叫渠鸥。
“那你爸爸……”
这下连他也笑了:“也给改了名儿,叫‘寰公公’。”
“……”
*
走前江浸夜不忘叮嘱:“桃桃,不要轻视任何一个男人的体力,不要像对我这样没有防备。再体面的绅士,也会存有想当禽.兽的一念之差。”
陶禧站在院中,静谧月光映照她皎洁的面庞。
她冲他甜甜一笑:“知道啦!江小夜,那你想当禽.兽吗?”
不及他回答,陶禧捂嘴笑着离开。
目送她的背影,江浸夜有片刻嗒然。
他不想,可他已经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