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我是被人用凉水泼醒的。
睁开眼睛,我看到我在一间灯光昏暗的房子里,地面是沙地,房子的墙壁也是土墙,有几个穿着长衫的人蒙着脸,正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我心里一怔,明白自己这是出事儿了。
我在心里苦笑,真没想到都要走了,反而会折在这里。
其中一个朝前走了两步,手里拿着照片借着灯光看了一眼,然后又打量了下我的脸,用英文问:“你是陶然。”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点了点头,但同时却缓缓开口说:“我大概猜得出来,有人要买我的命。不过,我也可以和你们谈个条件,如果你们放过我,我给你们十倍的价钱。考虑一下?”
我努力的不让自己紧张。
那人没想到我会这样说,怔了一下,然后看了看同伙的眼睛。
这时另外一个说的是当地话,我听不懂,但隐约猜得出来他们在猜什么。就在两人讨论的时候,有人蹲在一边儿的地上打开了一个简陋的医疗箱子,从里面取出一个针剂,而后朝我走了过来。
那两个正在讨论的人停了下来,其中一个伸出手制止了正要给我打针的人,两人又说了很久。
最后第一个和我说话的人好像被说服了,他有些失望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往前走了两步,蹲到我面前说:“我是想放你一条生路的,但是我的伙伴不同意。他们说的也有道理,我们做这件事就是拿了钱要就要办事,不能因为挣你一个人的钱,断了以后的财路。今天就要送你上路了,不妨让你死个明白。这个里面是病毒,静脉注射以后,大概需要半个小时就会发病,症状和发烧感冒差不多,但是更难受一点,而且会疼,嗓子会哑掉说不出话,四肢酸痛到不受控制,政府发现你的症况以后会迅速隔离,基本上百分之百不能治愈,然后会被火化。”
说到这里他站了起来:“你的人生,很遗憾的只能到此结束了。”
我听得浑身汗毛倒竖,身体冰凉的就像掉进冰窖一样。那个人拿着针管一步一步走过来,我想挣扎却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绑了起来。
我全身上下唯一能动的就是嘴了,到了临死的时候,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用最大的力气喊救命。但是,他们一点也不着急,就像我的声音传不出去一样。
那人来到我面前时,我全身都被惊恐控制着,一个字也喊不出来了。
打死我,我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我会死在这里?
开罗,这个我只来过一次的城市,居然成了我的死亡之城?
就在针头都要碰到我的皮肤时,那扇破旧的木门被人一脚踢开,然后冲进来几个迅速的把那些人制服了,同时有一个瘦瘦的身影跑到我面前,把我从地上抱起来,焦急的问:“姐,你没事儿吧?”
我听出来是方天的声音。
但是,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不管做什么,我基本上可以判断,罗小天的死完全是方倩一手策划的。
房间里的局面很快就被控制住了。至于那些人是怎么处置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方天把我从房间抱了出去,然后放到了车子上。
我看了一眼车窗外面,外面是一望无际的沙漠。
怪不得那些人不怕我喊,原来是这种绝佳的做案地点。看着外面,我想到了罗小天,他大概也是这样被人弄死的吧?
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我狠狠的看着在前面开车的方天,他不开口,我也不想说话。
车子开得很快,没多久就到了公路上,然后开了大约一个小时,我们到了一个装饰精致的小院子。我看一眼就认出来,这是罗小天和我视频时所住的那个院子。
“下来吧。”方天拉开了后在的车门,然后把我抱了下来。
我能说什么,我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因为我的手脚都还没被解开。他抱着我进房间,用脚踢的门,绕过了大厅以后,他转到了楼梯间,打开一扇门,里面是向下的楼梯。
他没犹豫,抱着我走了下去。
这是一间布置的还算温馨的地下室,生活设备很全,卫生间客厅卧室都有。
他把门锁好以后,隔着一道很粗重的铁栅栏门看着我。
“方天,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问。
他从栅栏里给我扔了一把刀子说:“自己割开绳子吧,以后你就住在这里,会衣食无忧一辈子的。”
“你要干什么?”我问。
他又看了我很大一会儿:“我劝过你,不想让你过来。而且,我说过的保证都是真的,只要我接手了你的公司,我都会还给你。但是你不听劝直接就来了,你说一边是你,一边是我妈,我该选择谁?”
“这话还用问?”我冷笑了一声,“你选的是你妈。”
“我也很矛盾。”他皱着眉对我说,“你们两个我都不想失去,罗小天我也不想失去。但是,我没想到我妈会真的动手。其实,最终的导火索还在你身上,如果不是你打那个电话说要拿回kb,她大概不会这么早动手。”
我心里咯噔一下子,原来起因是这个,看样子真的是我害了罗小天。如果不是我,方倩不会这么早动手。
方天看着我:“我一直知道她的计划,也一直在劝,就在前一段时间我还以为妈妈被我劝动了。但是,后来我问了刺激到她的,还是你。罗小天想把所有的东西都留给你。她说倒不是在乎这点钱,而是觉得她付出了那么多,我和她加起来,居然不如你在罗小天心里占的比重多,而伤心。”
我看着他,特别不解的问:“所以呢?你觉得你妈做这件事是有理由的?是对的?”
“不对,也没理由。”他摇了摇头说,“但是,她是我妈妈,我总不能亲手把她送到警察局。所以在知道你来到这里以后,我就迅速的赶了过来。如果我再晚一步,现在你差不多就是一个死人了。”
我看着他:“接下来呢?你准备怎么处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