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涩的笑了笑说:“清锦和你之间闹得很不愉快,我尽量说服她吧。”
“谢谢。”我郑重道。
第二天我们几乎全家人都去做了骨髓的匹配,然后回来以后等结果,大概需要七天。
这七天,每一天都是煎熬。
到了第八天,正好是一个周一,医生把我叫进了他的办公室,拿出了几分匹配报告对我说:“每次看到这种结果,我都不知道怎么通知病儿的家长。”
他这样一开口,我就知道不好了。
但是,又有所期待。
“你们没有一个人能匹配上的。”医生看着我,慢慢的说。
我闭上眼睛,眼泪刷一下子流了出来。过了很大一会儿,我才问:“还有其它办法吗?”
“其它的就是我以前说过的,等陌生人的匹配。”医生说。
“还有不等的方法吗?”我又问。
“还有就是你和你老公再生一个孩子,但是生出来的孩子未必百分之百能匹配得上。这样的事,有很多家长在做,匹配上的大概是一半一半儿吧。”医生说。
“那也就是说至少有百分之五十的机率?”我问。
“对。但是,有的家长只生一个就匹配上了,有的生了两个也没匹配上。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他问。
我点了点头。
他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你生的孩子能不能匹配得上,完全看命。我想到司建连,想到盛清锦,想到还要和他一起生孩子,不由崩溃的泪奔。
但是,哭过以后,我还要假装无事的给司建连打电话:“结果出来了,我们都匹配不上。现在,我能不能见见你。”
他知道我要说的是关于脐带血的事儿,犹豫了一下说:“陶然,清锦不同意。她说这个是留给自己孩子以备万一的。我实在劝不动她了。你也知道,我站在这个位置上,两边都是亲生的,你让我帮谁不帮谁呢?”
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道了一声谢谢,然后挂了电话。
我跑到了外面,在正午无人的街道上走了很长时间。当太阳把我晒得快要晕倒时,我做了一个决定,再和司建连生一个试管婴儿,用来救豆包。
在这种时候,别说百分之五十的机率了,就是百分之一的机率,我也会去试的。
想到这里,我看了一下自己身在何处,发现距离医院已经很远了,而且不知不觉中,我朝着公司的方向走的。
我看了一眼地图,距离公司也不是很远了。于是,我给司建连打了个电话,约出必须出来谈谈,地点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厅。
我走了很远的路,脚疼的不行,打了一辆车赶了过去。
等了半个小时以后,司建连到了。
他打量了一眼我,然后看了看咖啡厅对我说:“以前,我们加班晚了,经常会在这里喝杯咖啡再走,现在想想那样的日子还真是挺难得的。也挺开心的,我现在也不想说什么一步错步步错的话。但是,真的想说一句,成家不易,且行且珍重吧。”
“我找你来,是有事的。”我认真的说。
司建连抬头看着我问:“什么事?”
“我想和你再生个孩子,然后用来救豆包。”我道。
司建连一怔,马上说:“不可能,我现在已经结婚了。在和你的婚姻里,我当了一回渣男,这一回我不想再犯同样的错误。”
“试管婴儿,不需要有什么肢体接触的。”我说。
他犹豫着。
刚才他的话还让我挺有感触的,原来好男人都是生活一步一步教育出来的。只可惜,最后享受成果的那个人绝对不是和生活一起教育他的人。
想到这一点,我真是又失落又难过。如果他早一点儿悟到这些,我们的婚姻也不会走到离婚的地步。
过了五六分钟,他抬头对我说:“我是同意的,但清锦未必会同意。这件事,我需要和她商量。”
在这一刻,我忽然有点羡慕盛清锦了,司建连什么时候也不是凡事都汇报的男人,现在一下子就转性了。
苦涩的笑挂在我脸上,嘴里却不得不说:“好,你们去商量,但是要尽快。”
司建连点了点头,指了一下头上的大楼说:“这里是我们过去的见证,自从从北京离开以后,我就避免回来。我也知道,最近我的一些举动让你特别的不理解。但是,等到你万一走到我那一步,你就懂了。一分钱真的是会逼死人的。”
我对他微笑着,不发现意见。
送走了司建连,我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在咖啡厅里坐了很久很久,我的心终于慢慢的静了下来。
现在,我别无他法,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
司建连应该会救豆包,但是盛清锦呢?我不是把别人想得太坏,而是每一个女人都是自私的,谁会愿意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去生孩子呢?
顾一笑的电话追了过来,他在电话里焦急的问:“陶然,你在哪儿,我也知道骨髓匹配的结果了,结果看不到你的人,你在哪儿,别吓唬我好吗?”
我无力的笑了笑:“我不会吓你,现在豆包还等着我救呢,如果要死,也是在豆包的病彻底没希望以后。”
“那你在哪儿,我要去接你。”顾一笑说。
“豆包怎么样?现在好一些了吗?”我问。
“挺好的,医生检查了他的情况,说明天可以出icu了,接下来就是保守治疗,同时等待匹配的骨髓。”顾一笑说。
“我有点儿累,现在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休息一下,你不用来找我,两个小时以后我回医院。”我对他说。
他还想说什么,我已经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