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浅和蒋其琛也走过去,细细看着,眼里都是赞赏之意。
叶凉夕看向两人,“蒋师兄,浅浅姐,你们觉得如何?”
蒋其琛啧啧称叹,“夕夕,我不得不承认,你对颜色的敏感度,真的是我见过的人当众最敏锐的,如果对于一个画师来说,笔触代表画作的灵魂,那么,支撑你整幅画作灵魂的,应该是你的颜色,大胆、强表现力,却又完全和谐,画作的生命感呼之欲出。”
叶凉夕挠挠头,“蒋师兄你说的会不会太夸张了啊。”
蒋其琛笑,“不夸张不夸张,这个颜色调得好,等下你帮我看看我那幅画的颜色,我觉得你肯定有灵感。”
时浅笑一声,“师兄可真会利用咱们夕夕啊。”
蒋其琛赶紧道,“夕夕是我们工作室的天然调色师!”
时浅也点头称赞,“不错,是不是感觉比上次好了很多。”
叶凉夕认真点头,“我自己感觉比较好。”
时浅笑道,“等明天老师回来了,让老师帮你看看,我想老师一定会惊喜。”
梁笑从外面回来,看到大家都在围着叶凉夕的画作看,也不由得走过去,画作才刚刚映入眼帘,她自己首先就被震惊了一下,盯着叶凉夕的画作看了许久之后,她开口,“夕夕不是说调整颜色而已吗,怎么变化那么大?”
叶凉夕转回头,解释到,“的确只是调整颜色而已,加了些黄色,但因为光色的变化,在画的不同地方需要呈现出不同的效果,所以才显得变化很大,但是比起先前大面积绿色的感觉,我觉得多了一些夏日之感。”
说起自己的想法的改变,叶凉夕深有体会,“夏天的绿色是最浓烈的,我先前也一直这么认为,阳光、绿色、灼热的空气,这才是夏天,但是,看过了舒湮早起的作品之后,我就得到了一些体会,我先前的所有认知,对夏天,甚至对身边的景物,其实都只是我脑子里固定形成认知,是书本、口耳相传的话带给我的认知,比如,说起秋天,人们一定会想到落叶,秋天和落叶往往成了一体,但现实中的秋天,不同时候不同地方的秋天,它的意象却并不仅仅是落叶,甚至,不是落叶。这几天我一直在观察什么才是真正的夏日,当我在阳台的绿植,公园的草地、树丛中看到阳光在绿树上的色彩时,那个时候,才真正感受到,真实的夏日之绿,并不是过去我们习以为常的一切。”
“舒湮早期的作品给我最深刻的体会就是,画家笔下的山川河流,鸟叫虫鸣,馥郁芬芳,都从线条、色彩、光影中流出,融进画作里,形式和内容都不必刻意求真,而是,你自己的心里,是否有最真实的、能让自己感动的认知,如果连作画者本身都无动于衷,如何让别人产生共鸣?”
蒋其琛听着她最后一句话,似乎若有所思,最后眼前一亮,什么也不说,跑回了自己的画架前面。
时浅拍了拍她的肩膀,眼里都是赞许,“我现在终于确定,为什么温师兄仅仅是看过你几幅未成的画,就对你赞赏有加了。”
叶凉夕笑了笑,跟时浅说了已经将温言的书拿回来的事情。
梁笑听完叶凉夕一席话,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画架上的作品。
她现在已经二十二岁,在她十六七岁的时候,还不懂得画作的生命是什么,甚至直到现在都还不太明白,她的技法成熟,被王教授在内的人夸赞过不知道多少次,但是,每个人,对她的画作的评价几乎都是一个说辞,那就是少了灵性,少了生命,时至今日,梁笑仍然不知道,画作的灵性与生命从何处获取?
那么叶凉夕呢?她又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领悟出来的?
这几幅作品,比尚未修改之前,真的好了太多太多,梁笑不得不承认,如果是自己,绝对画不出来这样的作品,经过将近一年的相处,她现在也不得不承认,比起叶凉夕,自己的创造力、敏感力真的不够。
可她真的不愿意承认这个现实。
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画架前,梁笑盯着自己昨天画好了的半幅画,看了半天,终于撕拉一声撕下,看也不看团成一团,将废纸扔在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第二天,叶凉夕很早就来画室了,但王教授并不在,蒋其琛解释,“王教授今天一早就出去开会了,可能晚上才能回来,但他说了明天一定来画室,还有……”蒋其琛笑了笑,“王教授夸你改过之后的画,比先前好了很多,如果你要拿去参赛的话,他没有任何意见。”
叶凉夕听了心头一喜。
那边梁笑看过来,“夕夕,恭喜啊。”
叶凉夕转回头,笑了一下,“谢谢梁师姐。”
她今天来的主要目的是想听王教授的意见,但王教授既然不在,叶凉夕似乎也并不着急接下来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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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父亲节哦,记得跟粑粑说节日快乐。
☆、124 雨夜温情(1更)
夏日的天儿,小孩的脸,说变就变。
一整天还算是天气比较好的,结果等到傍晚的时候,就渐渐起风了,黑云滚滚,积压在天空,显然是一场暴风雨即将要来了。
叶凉夕已经被傅景湛接回了公寓,她站在窗边看着远方白茫茫显然是已经在下雨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米懒洋洋地趴在她的腿边,尾巴一扫一扫的,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叶凉夕,然后又若无其事地低头,似乎也是很无聊了。
傅景湛回房换了一身衣服之后,下楼就看到叶凉夕看着外边发呆,可能是听到他下楼的声音了,转回头看了他一眼,眼里弥漫了一点点笑意。
傅景湛走过去,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在看什么?”
叶凉夕转回身,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似的,唇边浅笑,“上一年,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也是这样的天气,不过,那时候我在君山别墅,只有我一个人。”
她若是不说,傅景湛一时还想不起一年前的事情,这么一想起来,心中便觉得有一点恍惚,原来,已经一年了,小姑娘跟在自己的身边,竟然已经过去了这么多个日日夜夜。
不过,提到一年前的事情,傅景湛不禁想起那个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哭得像只花猫的某人,不自觉轻轻笑出了声音。
叶凉夕可能也是想起了以前的窘迫的事情,脸一下子就热了,将傅景湛推回客厅,“哎呀,不想了,不想以前的事情了。”
傅景湛低低地笑出来,声音如雨后的晴空一般清朗,“那时候,是谁偷偷躲在房间里,哭得跟只小花猫似的?”
他语气里的揶揄一点也不掩饰,叶凉夕又羞又气,恼自己干嘛没事要跟他提以前的事情,不过她现在胡搅蛮缠的功夫比以前,似乎也提升了不少,一边一步一步将傅景湛推回沙发上,一边否认,“不知道,不认识。”
傅景湛觉得好笑,抓住她推着自己的双手,坐在沙发上,将人揽到怀里,扬眉问她,“真的不知道?”
叶凉夕轻哼一声,偏过脸去不看他,显然不合作的模样。
傅景湛如今越发欣喜她这样毫无顾忌闹着小脾气的模样,总是忍不住逗她,等她要炸毛了,又心甘情愿去哄人,就像幼儿园里调皮捣蛋的小男孩一样。
见着叶凉夕这个模样,傅景湛低低笑了一声,将完全不合作的人掐着腰一提起来,叶凉夕就变成了跨坐在他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