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 被一个蓬头散发的少女所取代。
“你是谁……”
禾嘉泽一手扣在楼梯栏杆上, 跪坐在阶梯上,他紧抓着满是铁锈的护栏不肯撒手,拉着他手腕的人缓慢的回过头,就如同像是慢动作回放。
起初禾嘉泽只看到了她的侧面, 当那颗头一百八十度转面正对向他时, 禾嘉泽只想用恶心两个字来形容那副尊容, 心想着这人可别是被自己丑死的吧。
她的左右半张脸很明显不对等,就如同像是被强行拼凑在一起,一只眼睛大,下眼眶与眼球之间却又很大的缝隙,另一只眼睛仿佛是竖着长的一般,黑色的瞳孔几乎快要将眼白给挤没了,且两眼间距又窄。
禾嘉泽在那张脸上找不到可以称之为鼻梁的存在,鼻头也是塌的,在平面上耸起一个莫名其妙的幅度,两个鼻孔被挤在了一起,在鼻子下方的嘴唇薄到只能称之为嘴皮子,若是不张嘴的情况下,甚至能轻易忽略掉那一条歪曲的线。
非要做个比较的话,大概就是八个毁容后的伏地魔加起来都不及她半分丑陋。
禾嘉泽很不宜时的发出了一声:“哇哦。”的感慨。
显然他的反应惹怒了这一脸菜色的长发女鬼,紧接着就被强劲的力道掀翻在地,禾嘉泽及时用手撑在地面,可却被抓住了腿,朝楼顶拖行去。
事发突然,禾嘉泽只来得及试图抓住地面,手指被磨破,在暗红的地砖上留下并不怎么明显的血迹。
禾嘉泽原以为背后的始作俑者与这旧校舍内怪异现象的源头是林栩,可他无法从这个人身上找到与林栩一丝一毫的相似,就连身高也对不上。
林栩身形娇小,那日接触与她,坐在同一间屋子里那么久,也没有闻到任何香气。
天台的门在他被拖上来后哐的一声关闭上。
禾嘉泽越发觉得不妙,连连惊呼,喊着乌斐与白羽的名字呼救,也夹杂着对正提着他的脚的人谩骂的话。
“狗日的放手!”
“救命……救命,乌斐——!白羽——!”
“你个丑比!!”
他被拖至天台中央,抓着他脚踝的人却忽然间消失不见,还没等他松一口气,他的身体却开始不听自己的使唤,从地上站了起来,朝天台的边缘处走去,仿似被人操控着的提线木偶。
当他站到了平台的边沿时感觉到了有谁贴着他站在他的身后,耳边响起了催眠似的窃窃私语。
“跳下去……跳下去……”
“跳下去……”
……
仿佛是被那声音说动,禾嘉泽垂下头,双目无神的盯着脚尖,然后向前迈进一步,意识也在一瞬间陷入黑暗之中。
旧校舍外的半空中凭空出现了一抹身影,将向下坠落的人稳稳的接住。
下一秒,他又晃现至校舍的顶层,臂弯之中是已陷入昏迷的禾嘉泽。
来人正是乌斐,他朝那丑陋不堪的作祟者伸出了手,怨灵欲逃离却已是来不及,随着乌斐的手掌捏合成拳的动作,它的身体也拧成了麻花,痛苦的嘶吼声几乎要将人的耳膜刺穿。
-
白羽被引至天台,却发现顶楼侧铁门被锁死无法打开,那身影也消失不见。
他握紧了手中的消防斧,正欲砍向门时,却听到从门的另一端传来禾嘉泽的声音。
“白羽——!你个丑比!”
这就有点过分了。
禾嘉泽的声音听起来精神十足,白羽也拿不准他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但一般来说,天台的门通常不会是从外面被锁上的,现在门打不开,很明显是有人不想他进去。
白羽的逆反精神作祟,挥起消防斧往铁门上一下下劈。
而门的另一边,也没有再传来任何人的说话声,他的动作开始变得迟缓,门那边真的有人吗?还是像五楼打不开门的宿舍一样……
正当白羽陷入迟疑之间时,余光瞥见身边多了一个人的身影,他一转头,只见林栩就站在他身边,从她的衣着上来看……正是刚刚引自己到楼顶上来的人。
那双形状如同猫眼,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白羽,她不说话,神色之中充满了怨毒。
“你要做什么?”白羽警惕的持斧相对。
与此同时,从下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你在那里做什么?”
白羽转过头,只见乌斐不知何时到来此处,禾嘉泽被他背着,好像已经睡着了。
一系列事情过于混乱,让白羽全然摸不着头脑,他回头看向被砍了几下也没有半点损坏的红铁门,试图解释清楚一切:“我……我被林栩引到这里,然后听到禾二在天台上骂我丑比,以为他在天台上,然后就发现她在我旁边,用仇恨的眼光盯着我看。”
说话间,他又朝林栩看去,她依旧是死死的瞪着自己,让人极其不舒服。
乌斐走到了白羽身边,抽出他口袋中的一沓情书,随口问道:“你看完了?”
白羽:“还有最后一张没看,我听到林栩在楼梯间笑,就跟过来了。”
乌斐转头看向林栩,扬扬手中被叠的邹巴巴的信纸:“放我这里,我带回去。”
一天之内经历了太多离奇事件的白羽,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乌斐,问:“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林栩找我帮忙,你拿斧头敲门的声音又很大,我在楼下听到了,就上来看看是怎么回事。”乌斐自说其圆,他转身开始下楼梯,“我找到小泽的时候看见李东硕也在404睡觉,叫了他两下,但是他没醒。”
白羽:“可是我们找的时候,404里面没有人。”他和禾嘉泽的确是没漏过任何一间屋子,一个一个搜过来的。
他随乌斐一同下楼,林栩一声不吭的跟在两人身后,那怨毒的视线从白羽身上转移到了乌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