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了口气:“这一路我都在说不想李东硕和林栩来往,听起来是不是好像嫉妒林栩勾搭我发小一样……算了,不管了。”收起那些多余的担忧,禾嘉泽这才注意到他们已经走进了生鲜区:“过零食那块的时候你怎么不叫我一下?”
第65章 消失
有个非人类男友的其中一大好处, 可能就是让他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一路走回家也不用担心他被累着,禾嘉泽一手端着一次性纸碗,一手拿着小勺子挖着里面的三色球。
冬天里走街上吃冰淇淋, 从超市一路走到家碗里的三色球也没怎么融化。
他走进屋后用脚把门给蹬关上,又从乌斐手里提着的其中一个购物袋中掏出了一包芝士球, 舒舒服服的躺到沙发上打开电视看了起来。
当地电视台正在播放恐怖电影, 乌斐整理完冰箱,又去处理食材, 等火锅底端上桌时,原本侧躺在沙发上的禾嘉泽,姿势已经变为了缩坐着。
乌斐把所有的食材粉装在小盘里, 一样样端到了茶几上, 火锅中的红汤已然沸腾。
“要不要换个台?”乌斐问。
禾嘉泽摆手道:“快看完了, 我今天就不应该让李东硕出去鬼混, 你看看这些个人。”筷子的一端翘起,朝着挂壁电视的方向点了点。
乌斐再三安慰他:“不会有事的。”
但他的话没起到什么效果,禾嘉泽声音扬高道:“肯定有事啊,看看这些跑去闹鬼的地方作死的人, 他们都死了,万一海狗去的就是这种地方呢?就算没鬼,万一那些人约他出去后会扒光他的衣服勒索钱财然后抛尸怎么办。”
乌斐:“……”
禾嘉泽放下筷子,拿起放在茶几面上的手机:“如果电话没人接, 我就报警。”
乌斐埋头给自己倒了一碗醋, 他死了那么多次都不见禾嘉泽有过这种提心吊胆的表现。
嘟嘟的声音响了没两下通话便被接通, 李东硕相安无事,他的声音混在一堆杂声中传入禾嘉泽耳中。
他的声音听起来还是一如既往的健气十足:“喂?狍子弟弟想我了吗?”
那边好像还挺热闹的,好像很多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一般,还有其他一些响动。
禾嘉泽:“你那里怎么这么热闹?”
“啊?”李东硕疑惑的发出了个单音节,接着又道:“哦……嗯——林栩带了不少朋友,我和他们一起结伴进来的。”
林栩有很多朋友……?禾嘉泽觉得林栩不像是会有太多朋友的人,但也可能是怪人扎堆,总之李东硕没事就好。
他松了口气道:“我就想看看你回家没,乌斐做了火锅,你要不要来我家蹭吃蹭喝?”
李东硕笑道:“好哇,等结束了我就过去找你,再进去逛一逛应该就能走了。”
那边的人似乎在催促李东硕,聊了没几句他便冲冲挂断了电话。
禾嘉泽将手机放下,重新端起碗筷:“他没事,不知道他还要多久才来,我们今天买的食材够不够三个人吃的?”
乌斐:“冰箱里还有很多。”
结果这一等就等到了十一点,也不知道李东硕是不是玩疯了,不来也不知道打个电话说一声,禾嘉泽心里有些不高兴。
替别人担心是个累差事,刚过了十一点禾嘉泽就已经困的快睁不开眼了,虽然明天没课,但早睡也不是什么坏事。
可能是看了恐怖电影的后遗症,禾嘉泽心里发凉,不太敢一个人进屋,围着乌斐转,等他把厨房收拾干净了,两个人才一起回的卧室。
乌斐脱了衣服,臂膀上的纹身在冷月之下泛着粼粼波光,好像真的是长出的鳞片一般,禾嘉泽没忍住伸手摸了两下。
“你身上好冷啊。”禾嘉泽收回手,掀开被子一角,“快躺进来。”
寻常人吃完火锅身上都是暖乎乎的,也可能是因为乌斐是冷血动物,体表温度感人,但有时候,就比方说禾嘉泽喊着冷的时候,去抱乌斐时他都是暖烘烘的。
怕不是使用了什么妖法。
乌斐躺进被子里,伸出手熄灭了床头灯,然后将被子揶好,拍着禾嘉泽的后背道:“快睡吧。”
禾嘉泽闭上双眼躺了一会儿,保持一个姿势一动不动的躺十分钟按理说是能睡着的。
可过了十分钟之后,禾嘉泽却又忽然睁开眼,将脸贴在了乌斐的肩膀上,低声吐出两个字:“乌斐”
“嗯……?”乌斐的嗓音泛着倦意,他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附上禾嘉泽的侧脸,将他蓬松散乱的碎发别致耳后,“别想太多了,明天我得出门办点事情,我们早点休息好不好?”
禾嘉泽:“好困,可是睡不着。”他抬起脸,双眼已经习惯了黑暗,可以清楚的在没有灯光的情况下看清楚乌斐俊逸的面孔,他半阖着眼,睫毛又长又整齐,禾嘉泽看着看着忽然冒出一句:“听说有些人被剪掉睫毛后会不断流眼泪,有些还会往眼睛里面长。”
乌斐一下就精神了,警惕的看着禾嘉泽:“你想做什么?”
禾嘉泽:“嘿嘿。”
乌斐:“不行!你敢这么做我就——”
“死给我看?我又没说要剪你的。”禾嘉泽翻了个身,平躺着,双眼瞅着屋顶,“之前我因为一个发小对我过多干涉发了很大的火,到后来不再往来……我听白羽说的。我现在这样是不是重复了他的行为?对李东硕的社交指手画脚,还想阻碍他和新结识的人来往,会让人觉得我很双重标准吗?”中途还顿了顿,忽然记起自己的失忆设定,打了个补丁。
乌斐:“不一样的,首先,你们的出发点不一样……也没有要强制别人按照你的命令去做的意思,你是为了李东硕好。”
禾嘉泽烦闷的叹了口气:“打着为他好的旗号去干涉他,听起来就是一样的……我好像管的太多了,李东硕只是我的朋友,他是个独立的个体,我却因为主观的偏见,对林栩的不喜,而要求他断绝与林栩的来往。”他反思着这两天对李东硕说过的话,越想越觉得自己好像成为了自己原本讨厌的那类人,仿佛被无形的巴掌狠狠的扇了一耳光,“或许我不该这么做……我根本就没权利去这么要求李东硕。”
乌斐抓住了他在被子下的手,安抚道:“听我说,听我说……不要把事情想的那么复杂,最能证明你没有做错的,就是你的朋友没有因此而与你反目。”
禾嘉泽:“或许他只是没有说,憋在心里没有表达出来。”
一双手附在了禾嘉泽身后,他被乌斐楼入怀中,听着乌斐磁性的低声私语,受他没有温度的手心拍抚着后背:“为什么要将自己想的那么差呢?你的朋友都很喜欢你,会为朋友着想的禾嘉泽是我认识的最好的人,认识他是一件幸运的事,我喜欢这样的禾嘉泽。”
禾嘉泽:“真的?我会经常冲你发脾气,有时候也对你很差。”这些哄人的话从乌斐口中说出总是百听不腻,多多少少让禾嘉泽安定了下来。
乌斐:“真的,成为他的恋人,和他每一天我都很开心,以后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