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大人可有侧房、侍妾?”
“没有。我嫁给老爷二十多年,他一直待我很好,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近来庄大人工部的事务很多吗?时常不回房睡?”
“是的,这半年来老爷时常很晚才回房,倒有一半日子在书房暖阁歇着了。”
“庄夫人不觉得庄大人清减了吗?”慕容辞盯着她,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不过她十分坦然,眼神坚定,没有闪躲。
“这半年来老爷是瘦了好多。我让灶房做了不少滋补的羹汤给他补身子,无奈工部事务繁多,他每日在书房待到很晚,每夜这么熬着,能不瘦吗?我看着他日渐消瘦,心里着急担忧,但每回劝他他就凶我,骂我一个妇人懂什么,不要管男人的事。”庄夫人又悲伤又委屈,声音干哑。
“这半年来,庄大人不仅日渐消瘦,而且面色苍白,四肢乏力,时常嗜睡,有时还精神不济,反应迟钝,是不是?”沈知言忽然问道。
“大人说的都中,确实如此。起初我怀疑老爷身患隐疾,找了大夫给老爷诊治,他却把大夫轰出去,还把我骂了一顿。”庄夫人回道,泪水又流下来,“大人,我家老爷是中毒死的吗?怎么会好端端的中毒死了呢?大人,你们一定要查出真相……”
慕容辞与沈知言对视一眼,表示会彻查清楚。
离开庄家,她跟着来到大理寺,想看看进一步的尸检结果。
不过,沈知言并没有剖尸,而是进宫前往太医院。她跟着来到太医院,在浩瀚如烟的藏书里找书。
他说他曾在一本医书里看见过一种毒花的记载,但是记不得是哪本医书。
琴若也帮忙找,三人在偌大的书架快速翻找,忙得废寝忘食。
“奴才今日才知道,太医院的藏书这么多。”琴若哭丧着脸,“这要找到什么时候?”
“找吧,总有找完的时候。”慕容辞头也不回地说道。
“让殿下做这种事,是我的罪过。”虽然这么说,但沈知言的语声里并没有几分歉意。
“沈大人,等庄大人的命案了结,你可要好好犒劳殿下。”琴若笑道。
“好好好,我定当做一顿丰盛的膳食犒劳殿下和你。”沈知言笑道。
这时,太医院沈院使进来,笑眯眯地问:“太子殿下,沈大人,你们要找什么书?”
沈知言抬头道:“沈院使,我要找一本医书,那本医书里记载了一种花,那种花全株有毒,结果后,从果实中提取汁液,可炼制出一种可让人上瘾的慢性毒药。”
沈院使走向一排书架,目光在书架扫来扫去,“我记得一年前在一本书里看到过你说的那种花。”
慕容辞惊喜道:“沈院使还记得是哪本书吗?”
他没有回答,寻了一忽儿,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册子,翻开来看,喜道:“就是这本。”
三人立即过去,围在他身旁。他指着书上的一页,“阿芙蓉,是这种花吗?”
“对对对!就是这个!”
沈知言欢天喜地地笑,“沈院使,太谢谢你了。”
慕容辞拿过书,蹙眉道:“阿芙蓉与芙蓉是同科花卉吗?”
他笑道:“并非同科同属花卉。”
沈院使道:“阿芙蓉也是一种药材,常用于止泻、镇咳。咱们北燕国并没有发现过阿芙蓉。”
琴若问:“哪里有阿芙蓉?”
“这书里记载,东楚国曾发现过野生的阿芙蓉。”沈院使笑道,“太子殿下、沈大人找阿芙蓉做什么?”
“沈院使,我向你请教一下,倘若提取阿芙蓉的果实汁液制成阿芙蓉膏,人吸食阿芙蓉膏会怎样?”沈知言郑重地问。
“这可使不得,不能吸食。”沈院使大吃一惊,“阿芙蓉膏是朝廷禁品,一旦吸食,便会获罪,甚至连坐。”
“本宫明白,本宫就是想知道,人吸食阿芙蓉膏后会怎样。”慕容辞心一沉。
沈院使叹气,沉重道:“数十年前,曾有几年,咱北燕国南方边境盛行吸食阿芙蓉膏。阿芙蓉膏毒瘾极大,一旦染上,很难戒瘾断根。吸食阿芙蓉膏时间一长,人会面黄肌瘦,面无血色,恶心呕吐,四肢乏力,反应迟钝,整日好似睡不醒,昏昏沉沉,精神不济,脉搏细速,人佝偻瘦弱,变得病怏怏的。倘若吸食过量,人会气息衰竭,毒发身亡。”
她和沈知言对视一眼,这说的不就是庄秦吗?
沈知言拱手致谢:“我明白了。多谢沈院使。”
慕容辞的心情十分沉重,又问:“不知当世哪里有野生的阿芙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