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彧步履如飞,慕容辞快步跟上。
小银行刺一事非同小可,因此她吩咐宫人把小银的尸首暂时放在东宫最偏僻的一间殿室。这炎炎夏日尸体容易腐坏,按照沈知言的吩咐,宫人把尸首放在一口棺木里,棺木里放了一些冰块。
赶到那间殿室,在外面守卫的侍卫看见他们,立即行礼。
得知太子和御王要查验尸首,他们立即掌灯,然后打开棺盖。
“你看看小银是否真的净身了。”慕容彧吩咐侍卫。
“啊?”
一个侍卫瞠目,一个侍卫震惊地愣住,看守尸首就够倒霉的了,现在竟然要他们碰触尸体?会一整年倒霉的!
慕容辞清冷道:“莫非你们要让御王亲自动手?”
两个侍卫立马上前,不再有半分犹豫——激怒御王,肯定没好果子吃!
慕容彧面色冷沉、不发一言,不怒自威的模样让人见了就头皮发麻。
他们颤着双臂去解下小银的裤腰带,把裤子往下拉……
慕容辞悄然转过头,不看这一幕。
慕容彧斜斜地勾唇,心里的猜测又多了一个佐证。
“啊!”两个侍卫惊叹,“王爷,殿下,小银真的没有净身。”
“小银的确没有净身。”慕容彧举着煤油灯靠近棺木,往棺内照了照。
二人离开殿室,昏暗飘摇的光影将他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慕容辞不解地问:“王爷为什么猜到小银没有净身?”
沈知言和她都没想到这一点,慕容彧竟然想到了,他怎么会想到这一点呢?
“只是直觉,本王也不确定小银是否净身了。”昏影里,慕容彧的瞳眸愈发的黑亮深邃,“看来,长清隐瞒了一些事。”
“事不宜迟,命人去拿人。”她当机立断。
“本王会命人将长清收押。时辰不早了,明日再审。”大殿近在咫尺,他沉沉止步,“殿下早点歇着。”
“未免夜长梦多,还是连夜审讯为好。”
当即,慕容辞吩咐侍卫去缉拿长清。
……
书房里灯火璀璨,如意送来两杯茶,然后退下。
这一次,慕容辞率先占据了本就属于自己的位置,坐在书案前,随手拿了一本书翻着。
不过,这么一尊大佛在这儿,怎么可能看得进去?
慕容彧饮尽茶水,搁下茶盏,走到她身后——书案的后面是一整面墙的书架,也许他要找书看。
把后背完全暴露给对手,是她无法容忍的,也是心惊肉跳的。
因此她好似坐在针尖上,坐立难安,度日如年。
“王爷,长清没有给小银净身,是疏忽了,还是故意如此?小银的身世有没有可疑?”她找了个话题,打破沉闷的气氛,也吸引他到前面来。
“小银的身世的确很可疑,或许并非长清说的那么简单。”慕容彧手里拿着一本书,长腿抬高,坐在书案一角,面对着她。
慕容辞郁闷得快吐血,终于让他离开书架,却没想到变成现在这情形。
她若有所思道:“倘若小银的身世并非如此,那么长清就是刻意隐瞒。长清是同谋吗?长清是否参与这些疑案?”
他居高临下地盯着她,“很快就会有结果。”
昏红的暖光里,她玉颜如清雪织就,那双明眸如盛夏荷叶上冰清的朝露,晶亮莹澈,暗红的光影流闪烁烁。
他入了迷似的,定定地凝视那双能照亮人的灵魂的眸。
慕容辞看见他的目光变了,好似被烈焰烫着了,双腮一热,窘迫地低头看书。
想起那夜在清元殿、在龙榻前自己主动吻他的情形,想起那湿热交融、唇舌痴缠、气息交错的滋味,想起他紧紧抱着她好似要把她融化的怀抱,想起那淡淡的血腥气,她不由得心神一荡,不知怎么的筋骨酥软了,全身火辣辣热烘烘的,热气腾腾。
不过,她很快就清醒过来,使劲地瞪大双目瞧着书上的字。
慕容彧发现她的脸、雪颈和耳朵红得诡异,宛若烛影摇红把她熏染的,似夏日流火,若娇艳夏花,于无声处诱惑人。
此时此刻,他心笙摇荡,不能自已。
这时,侍卫回来禀报:“王爷,殿下,长清死了,死在他的住处。”
慕容彧和慕容辞面面相觑,这么巧!
“去看看。”
他立即起身往外走去,她疾步奔去。
他也不习惯坐肩舆,在宫内行走都是徒步而行,这会儿他疾奔出东宫,猛地想到后面还有殿下呢,便停下来。
慕容辞是女子,加上手臂受了伤,哪里追得上?
她气喘吁吁地赶上他,还没缓口气,就被他拽住小手,步履如飞地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