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公又道:“万事俱备,只等柔罗酋虏送到,就可进行。”
李坤点点头,接着说起一事:“朕要册封灶公神人,这事已经通知道门了么?”
魏公公就回道:“几位供奉都说要禀明师门,让师门之人过来观礼。”
“这样就好,总不能太冷落了神人,那神人对朕有再造之恩,不可怠慢,”李坤说着,叹了口气,“可惜,母后与宗正不同意在祭天大典的时候册封神人,不然就不必操心这些事了。”
这些话,于公乃是国祀之重,于私是皇帝的自家私事,魏公公虽与皇帝感情深厚,也不方便轻易置喙,便就低头不语。
李坤说了两句,也就收口,回到桌边,重新看起奏折,但看着看着却皱起眉头。
“岭南道的奏折越来越古怪了,所有人都众口一词,发动了那么多的力量,居然找不到白莲妖教的余孽,也算离奇,按理说,就算抓不住匪首,也该能够找到一二喽啰。”说话间,他抬头看向魏公公。
“老奴也接到了那边的情报,同样没有提及妖道余孽的下落。”魏公公这般回应,对于这一点,他心里也很奇怪,正着手调查,在没有出结果前,肯定不能妄议,更不能轻易告知皇帝,因为皇帝的一念之差,就有可能引起一连串的后果。
“其实,朕觉得整个岭南道的官场,最近颇为奇怪,他们的那些手段,朕心知肚明,时常会有要官要钱的事,不要说妖道余孽,就算没有余孽,也会找出一些余孽,可这几年却好似变了性子,不仅不再向朝廷苦穷、跑官,反倒是一个个都似安坐生根,踏踏实实的在那边为政。”
说到这里,李坤自嘲的笑了笑:“这也是讽刺,官员安心做事,朕反倒要怀疑起来了。”
魏公公赶紧解围道:“官家的担忧,也是人之常情,毕竟不可能人人都如邱学士一样。”
主仆二人的对话持续了一会,李坤就再次投入批阅奏折中,与此同时,在朝廷内外,也流传着有关南北的消息。
北边的消息,乃是上次安置使逼反几部的后续,说是朝廷派了钦差过去,撤职拿办,然后安抚草原牧民之心,又宣布了朝廷的意思,转而要用邱言所呈奏疏之策,并且正安排人手。
只是,这边消息一透露,北地的三水部等部族居然主动有了回应,说是愿意配合,令一场有可能波及甚广的叛乱,靠着邱言的名字就消弭无形。
南边的消息,同样和邱言有关,也同样和异族相关,更是关系着大瑞的边疆安危,正是沼人联军土崩瓦解的消息。
“这邱言风头太盛,本以为他离开京城就会消停,结果却更不得了了,一南一北,草原人和沼人,都因这个名字而平息了祸乱。”
“不简单呐,皇上也没有忌讳他的功劳的意思,这般看来,此人前途着实不可限量。”
“不知此人回归京城,会是何等光景。”
……
在京中各界对邱言议论纷纷中,七天之后,他们迎来了献俘大典,那日京城中人头攒动,无论官民军士,早就听说了国朝在北疆大胜,开疆拓土,也都是与有荣焉,很是扬眉吐气了一把。
在万众期待中,柔罗人与几大部族的俘虏,过城门而入,场面热闹至极。
紧随其后的,便是皇帝的祭天大典。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一连几天,京城都是纷纷扰扰,沉浸在欢乐与激昂的情绪中,直到这股情绪接近尾声,又有一场皇帝参与的大典启动——
封神大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