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一成型,他的气息微弱许多,面色苍白,翻腕将其中两张符贴在两名家丁背后,然后掐动印诀,施展咒术。
“连!”
话落,家丁跌倒在地,不省人事,念头寄托出来,融入林道士手上的那张符中。
“我虽比不上那人的神通,但道门之法存乎一心,并非以力为尊,巧妙运用,便是心猿,一样能翻出五指,得见大千!”林道士说着,走过去将手上一符贴在潘向额上。
顿时,意念从额中荡漾开来,传入符纸,又顺着联系,转入那两个家丁的脑海。
下一刻,就见家丁浑身哆嗦,而潘向的精气神反而越发充盈,疲惫、困乏,一扫而空。
没过多久,三张符纸同时燃烧,灰烬飘散。
过了几息,昏迷的家丁醒来,迎接他们的却是潘向的询问。
“禀二老爷,我方才做了个梦,梦见到沼人袭击,杀人无数,剑南道陷入混乱。”
“是啊,我也梦到了,最后还来了番人,从西边攻来……”
两个家丁只认得几个大字,潘向让他们描述梦境,虽然你一句我一语,但明显不得法,说得混乱颠倒。
“沼人?”潘向身上没了异状,又恢复成智珠在握的样子,冷静的分析起来,“既然梦境里出现沼人,真有可能是沼人在背后算计我,只是为何会有番人?”
他的心里隐隐生出不安。
就在这时,一个家丁略显不安的道:“二老爷,我刚才还梦到了您,先是威风凛凛的带兵征战,但最后中了敌人计谋,陷于刀兵……”
潘向面色一变:“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早就布下天罗地网,统筹全局,怎么可能中了别人计谋?看来,这是有人想要扰乱我的心智!”
………………
与此同时,藏书馆内,邱言的生魂从暗格中退出,他地魂的子部书架中,已经凝出了完整的《劝学》竹简。
魂如游鱼,转瞬游动,穿过墙壁,自画中人身旁掠过,回到了空荡、寂静的书房,不见任何异状。
“潘府是否知晓这画后还有暗格?守卫未免有些疏忽,不过话说回来,潘家诗书传家,没多少神通手段,防得了雅贼,但碰上修士,还是要靠壁画,其他都是多余。这些画中人每个都是高手,我若非魂中凝了《劝学》残简,很难将之安抚,这还是无心偷盗手记,不然只要兴起偷盗念头,立刻就会被这壁画得知,难以善了。”
邱言这次行动,提前做了些准备,但真正施展出来的,只有障眼法和神力屏障。
“刚才在潘向心中构建梦境,把从沼人、番人那里收集的信息推演了一变,潘向为人虽然自负,但并非蠢人,该能看出里面的问题,从而将计就计,从容布置,成就大胜!也算是平白送了他一场功绩,还了这《劝学》的因果,更全了与姨母、表妹之亲缘。”
邱言的生魂,刚才以《劝学》为引,入了他人心中,推演梦境,想让潘向提前醒悟,只是他并不知道,还有其他变故。
带着这个想法,邱言生魂归窍,立刻奋笔疾书,将《劝学》篇的第一段写在纸上,接着放笔、吹字。
仆从被障眼法所惑,在他眼中,邱言一直缓缓行书,见其落笔,连忙接了过来,小心捧着。
而后,邱言又在藏书馆待了好一会,这才告辞,期间却是没能见到潘向。
之后几日,借助伙房神像,邱言常以神念暗探潘府,却始终不见动静,那潘向与人谈论军务时,没有半点堤防番人的意思,就像未经历过那个梦境一样,一切照旧。
对此,邱言虽说不解,却也只能叹息。
“尽人事,听天命。”
人道有极,能做的他都已做。
“为安全起见,还是先托张府将舅父一家接到剑南道北,以防不测。”
又过了几日,乡试之期到来,邱言整理打点,将所需之物放入考篮,无论如何,科举还是要参加的,但临行前,他突然心血来潮,以本尊离卦为引,占了一卦。
叮叮叮!
几块铜板转动、停止,先后排成几个图形。
“否卦?”
邱言见卦愣了一下。
“否极泰来?这是要有转机?不知是指得乡试,还是边疆争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