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子尘听了,抚掌道:“甚妙,此处得曲水流觞之韵,若每月有两日能与好友共赴雅宴,实乃幸事。况汪小姐此举妙在以名流之名,引来慕雅之人,我想扬州城里愿为此风雅掏腰包的人定不在少数。”
“但愿如先生所言。”汪岐兰笑道,继续将手指在纸上挪动,“此处有假山,可重新拾掇,作一方小院,建一厅一廊,兰娘本意是作我祥泰货品的展厅,但若是先生,则可售先生的诗文书籍或作讲堂之用,兰娘认为,慕名来听先生授课和购买先生书之人必趋之若鹜。”
“汪小姐谬赞!袁某这点薄名还未至如此境地。”世人均爱听好话,袁子尘口中谦虚,心里受用的很。
“除了选一处作住宅之用外,其余园中僻远之处的田地、山林、池塘,可租给附近农户,供其种植粮食、蔬菜、瓜果、树木,坐收地租,所出之物也可采买来供酒楼等使用。”汪岐兰继续道。
“兰娘只是商人,只想得这些与经营有关的俗务,论起治园,子尘先生是行家里手,至于别处叠石堆坡、挖池理水、莳花弄草这些,兰娘就不班门弄斧了,想来子尘先生胸中已有成竹。”
汪岐兰将心中所想托盘而出,袁子尘思量之下,深觉可行,但还有最重要的问题没说及。
“汪小姐这想法虽妙,但这园子只能有一家主人,若汪小姐买了去,袁某只能望园兴叹,徒惹烦忧。若我得了,以袁某之力,万不能实现汪小姐之谋,亦是可惜。”袁子尘坦言道。
“子尘先生所言甚是,故兰娘有一章程,不知子尘先生是否接纳?”
“汪小姐但说无妨。”
“第一条,是关于这园子的价格,不瞒子尘先生,兰娘给那主人的价格是2500两,听那牙人的意思,主人或可在3000两下降些,兰娘不知子尘先生出价几何,不过这园子,估计得按兰娘与那主人磋磨的价格给了。”
“嗯,袁某知晓了。”袁子尘自知自己开价偏低,汪岐兰已将价说出了口,想要低价是不能了。
“第二条,这买园子的钱可由我汪家支付,产权归于先生,不过前提是要和我汪家合作。”
“哦?有这等好事,怎个合作法?”袁子尘好奇道。
“就如之前所说,兰娘购园是图利,且这买园子之后的投入远远不止这些银两,所以须以园养园。”
“以兰娘的设想,这园中最引钱的产业,是池塘酒楼和流水木轩,这两座产业,前期须投入资金,汪家愿意付出。汪家与先生签订20年之约,每年收益与先生平分,既净利部分先生5成,汪家5成,头几年,先生须从那5成中抽出3成给汪家,用于偿还买地之资,待还完后,先生可净得那5成。这两处的地是先生的。但由于建房之资颇巨,故这房契须给汪家。也就是说,先生不用付资,便得了地,只每年从盈利之中偿还而已。至于那农地、池塘、山林租金由先生自理,兰娘建议的假山厅廊及先生住所和剩余他处,便由先生出资自建,产出亦全归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