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场中最尊贵之人便成了曲太后,皇帝这么一走她的心思就又活跃了起来,她看了嘉靖王府的方向一眼,笑着道:“今年是至曦至予第一次在宫里过年,怎么王妃不把至于带进宫来啊,哀家最近愈发老眼昏花,就想啊看着这些孩子们热热闹闹的。”
就冲着沈太后这几个月来的所做所为,谁都知道她对于苏瑾的偏爱,因此频频插手嘉靖王府的家事,虽然有些于理不合,但她是太后,也没人敢说什么,这会儿因为这话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嘉靖王府这边。
沈素倒是宠辱不惊,闻言不紧不慢地行了礼,语气挑不出一点波澜来:“回太后,岭南天气温热,即便是在冬日里也能穿着单衣出行,至于年纪还小,还不习惯京城的寒冷,前些日子他的奶嬷嬷又给他吃坏了东西,因此生了病不能出席。我知道太后心系外孙,因此不敢说出来让太后担心。”
舒至予的奶嬷嬷究竟做了什么曲太后是不知道的,但她却知道舒至予一个小孩子独自在嘉靖王府里所要面对的豺狼虎豹,沈素在这个时候对付那奶嬷嬷,这岂不是要让舒至予在王府中举步维艰?
因此曲太后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舒至曦也是惊讶道:“没想到至于竟然生病了?以前在岭南的时候父王专程请了人教他武艺让他强身健体,没想到竟然生病了吗?这样的大事,母妃竟不告诉我,若是至予出了什么事情我可怎么和父王交代。”
舒至曦满脸忧愁,一番话绵里藏针,沈素怎么可能听不出她话语中的陷阱?不动声色地把话拨了回去:“是啊,所以我才说那奶嬷嬷做事太不用心,虽然我不是至予的生母,看了那小脸惨白的样子也是要心疼的。”
总之千错万错,是那奶嬷嬷的错,是苏瑾用人不当,和她是没有半点关系的。
沈素做事向来周到,自然不怕将此事翻出来,若是舒至曦和曲太后当真要揪着此事不放,最后得出来的结论可就不是下人不用心了,而是舒至予偷鸡不成蚀把米,小小年纪就狠毒成这样胆敢谋害嫡姐,那终生也就与世子之位无缘了。
因此沈素此言说得云淡风轻,特意描述了一番舒至予所受的痛楚,果然此言一出舒至曦脸上浮现出一抹愤怒,曲太后也不悦地皱起眉来,正要开口之时,还是苏茹说了话:“至予年纪还小,身体弱一些也是正常的,王妃对至予拳拳之心,定会请京城最好的大夫前来医治,说不定明日便好了呢。皇祖母和至曦就不要担心了。”
苏茹的这一句话把曲太后想要斥责的话语都堵了回去,偏偏说话的人又是自己最疼爱的孙女儿,她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不悦地看了沈素一眼,道:“不论怎么说,至予也是我皇家的血脉,还是找一位太医去看看的好。”
说着站在她身边的一位嬷嬷就赶紧下去了,此事这便算是揭过,舒湄有些惊讶地一挑眉,没想到程贵妃还生了个聪明女儿。
不怪舒湄这么想,苏意的莽撞自大和程贵妃一脉相承,两人都是丝毫不知收敛,倒是这苏茹看待事情通透得很,舒湄不由得正视起这位无缘无故装起身怀六甲的三公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