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冷冰冰的提醒让紫烟如坠冰窟,她再也顾不上这些乱七八糟的顾忌和犹豫,疯了似的去找火钳,白茗站在一旁冷眼相看,倒是平儿脸上露出些许嘲讽来:“方才你不是自己不要的吗?反正也就这么一点,也不难烧。”
紫烟被这话一激顿时心里一抽,悔不当初,然而这会儿却没空理会,手忙脚乱地找了半天都没看见半点能拨火的东西,白茗见状说道:“要烧没了。”
紫烟顿时更加着急,迷茫又焦急地四处看了看,最后一咬牙竟直接伸手往那火盆里伸,平儿吓了一跳,刚要出口就听见紫烟惨叫了一声,却是飞快地把那盒子打了出来,一时间火星四溅,燎着了她的袖子,然而紫烟却顾不上这许多,状似疯狂地去抓那盒子,却被已经烧得通红的珐琅烫得大叫一声啪嗒又将盒子甩了出去。
平儿被这变故吓了一跳,白茗却飞快地反应过来护在舒湄前面避免她被飞溅的炭火烧伤了:“平儿,快吧炭火拾起来。”
这时候平儿才反应过来,飞快地去拿火钳,舒湄拍拍白茗示意她不要紧张,绕开她站在紫烟面前递给她一块手帕:“你看,这是能救你命的东西,虽然烫手,但你的本能还是会想要的,不是吗?”
上好的珐琅圆盒摔在地上,盖子已经不知被摔到了哪里,而盒子里面什么也没有,紫烟愣愣地看着地上的东西,掌心被烫得不成样子,听见这道温和的声音顿时一惊猛地往后一退惊恐不已地看向舒湄,终于深刻的明白了,眼前这个语气温和的人,绝不会对自己手下留情,她哪怕是有一点点迟疑,后果可能要比背叛舒至曦要可怕万倍。
背叛舒至曦一事最终会是什么结果,终究是未来之事,而舒湄手上握着的,是她结束她半生痛苦和隐瞒的药!
在哪个小小的盒子落入火盆的一瞬间,究竟该做什么样的选择其实就已经很明显了,紫烟手掌上传来的灼烧的痛感仿佛是在提醒着她,她所有的计划,一切都在眼前这人的掌控之中,哪怕生出一点异心,都瞒不过她!
眼前这摔坏的盒子就是最好的证明!
舒湄对于紫烟眼中的惊恐视若无睹,近乎温柔地拉起她的手掌将那块手帕给她系上,动作轻柔得像是羽毛拂过,竟感觉不到疼痛——也或许是紫烟在嫉妒畏惧之下已经忘记了疼痛。
总之舒湄就这么给她将掌心的伤包扎了一番,随后才站直了身子,冲白茗使了个眼色,趁着刚才的空档平儿已经迅速将屋子里收拾好了,散落的炭火全部被收了起来,白茗从紫烟身边走过去,很快便将一个托盘端了过来,上面同样摆着一个和方才一样的珐琅圆盒和一个精致的瓷瓶,说道:“紫烟姑娘不必如此着急,这一盒才是给紫烟姑娘的药,方才是我错拿了,紫烟姑娘不会怪我吧?”
这个时候紫烟哪里敢说一个“怪”字?听着这话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唾沫,瑟缩道:“不、不会。”
舒湄瞥了她一眼,转身坐回了美人榻上,说道:“珐琅盒子里是你的,另外一个是我给三妹妹的礼物,就当是替平儿给的赔礼,你也替她收下吧。”
紫烟眼中畏惧更浓,却不敢不接,等到她把两盒药都收了起来才一摆手说道:“行了,既然没什么事你就先下去吧,三妹妹刚搬来这悠同殿,想必还有用得上你的地方,我也累了,你先回去吧。”
这句话才刚刚落下,紫烟顿时如蒙大赦,她慌慌张张地给舒湄行了礼,顾不上别的便夺门而出,平儿“啧”了一声,将她慌乱之下忘记关的门关上,这才说道:“郡主,她真的会把那药给三小姐用吗?”
“不知道。”舒湄说得十分随意,毕竟这是个封建时代,主人若是出了事情下人自然脱不了干系,舒湄能合作自然是最好,可若是她不想合作那舒湄也自有别的方法:“白茗,这段日子你盯着紫烟一些,若是有什么异动便来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