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四给他解惑,“费劲就对了,因为二叔是做给鹿崽玩的,又不是做给你用的。”
林丰收:“……”
好嘛!他还以为弟弟是心疼他们挑水累呢。
他咂嘴摇头的表示,“你二叔也太疼鹿崽了!小孩不能这么疼,会惯坏的!你没听那老话都说玉不琢不成器嘛——”
“伯伯,转不动了~”
就算摇盘再轻,水流也是有重量的,因此鹿崽只转了几圈就转不动了。
“嗳,我来看看。”
林丰收立马起身走过去,握着摇盘转了一圈,就知道侄女是没力气了,蹲下身,把侄女圈进怀里,大手把着摇盘说:“来,伯伯跟你一块转,等今天的浇完,伯伯把水车搬回去再改改,争取给鹿崽做个不会累的水车好不好?”
“好~谢谢伯伯~”
“谢啥?还有啥不满意的,你都给伯伯说,伯伯一起给你改!”
“没有啦~”
“肯定有,你再想想!”
……
林四听得嘴角抽搐,爸,你还记得你刚才说过的话嘛?
林海峰因惦记着女儿,一下班就赶了回来。
鹿崽看到爸爸,不等他问,就把小手手递给他摸,把详细诉说了哥哥是怎么照顾自己的。
林海峰摸过,又看女儿小脸粉扑扑的,大眼亮晶晶的,一整天漂浮不定的心,荡悠悠的落回原位。
“二叔,这下你相信我能照顾好妹妹了吧?”林四一脸幽怨的问。
“我一直都相信你,”林海峰想到自己早上的不放心,面皮有点发烫,但仍神色镇定的将带回来的肉递给他,“把肉拿去给你奶。”
“二叔你又买了肉?”林四看到肉,面上的幽怨不翼而飞,一脸惊喜。
他原本不支持买肉的,反正二叔有火铳,想吃肉去大方山上打猎不就行了?不过在某夜听到山上传来的群狼嚎叫后,他立刻把这个念头掐死了。
林海峰淡笑,“吃。”
鹿崽看着听了这话一脸无语的哥哥,大眼睛登时弯成了月牙,笑声欢快的不得了。
林海峰见女儿这么开心,嘴角的笑容加深。
等晚饭时看到女儿多吃了半碗饭,更高兴了。
鹿崽因为今日出去走了好大一圈,体力消耗的厉害,于是吃饭时就像只饿极了的雏鸟,油汪汪的小嘴蠕动的极快,往往林海峰的勺子还没举起,她已经张开小嘴等着了。
林老娘看的欢喜不已,也加入了投喂队伍。
吃完饭,林海峰找老队长商讨了下该如何调动队员们的情绪,原来以为就算老队长就算再急,也是明天一大早再开会,没想到他前脚刚到家,后脚老队长就敲响了开会的钟。
林海峰摇头失笑,抱着包成团子的鹿崽出门。
冬日夜晚的风,强劲的风力中似裹挟着刀片般,不仅吹得人脸生疼,更是“嗖嗖”的横冲直撞着人的身体。
林家人生怕板车上鹿崽的水车被风吹走,因此手扶着风车走的小心翼翼,等他们到达大槐树下时,树下已经沾满了队员,一眼望去全是乌压压的人头。
“海峰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声,众人“唰”的下回头,边热情而又急切的打着招呼,边哗啦啦的围了上来,一道道炙热的视线落在了水车上,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艾玛,这就是队长刚才说的小水车吧?”
“肯定是!是不是我光棍太久了?咋我看到这水车都觉得它长得俊呢?”
“这水车咋跟咱们以前用过的不一样?”
“……”
被冻的脖子缩在衣领里的李得子,急的直跺脚,“队长,海峰来了,你就别再卖关子了,快说吧!”
“急啥急?咋这么沉不住气呐?”
戴着狗皮帽子的三爷爷,虽然嘴上呵斥着队员,但他那走向板车的步伐,迈的比搀扶着他的孙子还大,近前后,他颤抖着手抚摸着水车,眼里水光闪动。
看到这样的老队长,队员们沉默了下来,老一辈的人,有很多都红了眼眶。
鹿崽看着这样的大家,瘪着小嘴,眼里跟着浮起了泪花花,小身子一转趴向了爸爸的颈窝,小胳膊紧紧搂住爸爸的脖子。
一颗心沉甸甸的林海峰,偏头蹭着女儿,无声的安慰着。
片刻后,老队长目光灼灼的望着林海峰,鼻音浓浓的说:“海峰呐,你和大家展示下这水车咋用吧。”
这是他们之前商量好的,想要调动队员情绪,不是光凭一张嘴说说就行的,得拿出实物来证明他们所言非虚,水车就是最好的实物。
林丰收袖子一挽,“我来!”
看他从车上拎下水车,围起的众人下意识的后退,腾出一圈空地。
林丰收按照弟弟说的,把水车放在空地的上风口处,抽出车背后的水道沿着地面铺开,拎着水桶把蓄水池注满后,把桶一扔,把着摇盘,笑着吼:“你们可都看好喽!”
队员们动作一致的点着头,屏息凝神的注视着水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