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平素对贤妃和德妃两位贵妃都是面和心不和,眼下贤妃这样说,她私心里便知道贤妃不过是惺惺作态,对她的不满的情绪在心里也就被持续扩大,使得她整个人心浮气躁,根本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大概是真的没有休息好吧,于是深吸一口气,强行将负面情绪压下,冷着脸道:“本宫很好,就不劳你费心了。”
贤妃被她如是一说,愣了愣,只好闭了嘴,只是面上神情有些委屈。
皇帝便不满地哆道:“贤妃也是一片好心,今日家宴,莫要坏了气氛。”
皇后明显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了一句:“是。”
舞姬跳过舞后,便是宫人捧着御膳鱼贯而入。按照地位尊卑,相继往桌上上菜。席间,苏顾言不准凤时锦沾酒,一杯一杯给她倒着暖茶,体贴入微。他们的对面,刚好就坐着二皇子苏徵勤,苏徵勤则一眼不眨地看着凤时锦,一边往嘴里喂酒。
也不知苏顾言是有心还是无意,总之他和凤时锦看起来就是琴瑟和鸣十分恩爱的样子。在外人面前,凤时锦从来不会拒绝任何苏顾言的照顾,因为这个时候她的身份是四皇子妃,而不是凤时锦。苏顾言搂她抱她,给她施饭布菜,她都欣然接受。
然而,这看进苏徵勤的眼里,却又是另外一番滋味。
他甚至都没仔细想清楚自己对她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他们之间到底是单纯的合作关系,还是他想与她共赴以后的一生?
数日不见,他是好不容易闲下来的时候,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她来。看见眼下苏顾言和她如此如胶似漆,他竟有些难以压抑,觉得分外刺眼。
苏徵勤知道自己很反常。他那般赤裸裸地看向他们,她为什么就没有丝毫的反应?是无动于衷还是视而不见?
可是他这鲜少有的反常,可没逃脱苏阴黎和凤时昭的法眼,苏阴黎又怎会放过这样一个机会。于是凤时昭带着笑容款款开口道:“我看二弟席上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四弟妹,四弟妹今日的妆容也当真是极美的,莫不是二弟也被吸引了去?”
不等苏徵勤回答,凤时锦忽然放下筷子,抬起眼来不咸不淡地看向凤时昭,道:“太子妃这说的是什么话,今日虽是家宴,但皇上和皇后娘娘龙凤在上,岂容的有丝毫随意邋遢和马虎?况且二皇子妃还伴在二皇子左右,太子妃这样说,是存心给二皇子妃找难堪吗?莫不是欺负她才及笄不久,以为她听不懂吗?”
凤时昭噎了噎,道:“那二皇帝也确实是目不转睛地瞧着四皇子妃不假,我不过是觉得疑惑,所以才问了出来。”
苏徵勤手指擒着酒杯,玩味地转了转,酒杯里的琼浆玉露也跟着转了转,然后他仰头喝干,舒坦地叹了口气,笑道:“太子妃若要是不瞧着我,怎知道我在瞧着四皇子妃呢?莫不是太子妃也被我给吸引了去?这样可了不得,太子殿下会吃醋的嘛。”
凤时昭面色一阵青一阵白。
苏徵勤又道,“况且这对面坐着的又不是四皇子妃一人,还有四皇子呢,我不过是有些羡慕四皇子与四皇子妃如此恩爱,正想从他们之间窥出点门道呢。”
话是那么说,但苏徵勤眼里的讥讽和嘲弄,想必也只有凤时锦才看得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