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跟着他往面前灯火辉煌的大厅走去,准备好的武器大多已经握在了手里。装潢富丽的半开放式大厅从正中被分成了完全对称的两部分,一半摆满了盛开的白玫瑰,另一半则被人工染制的黑玫瑰占据。一黑一白似楚河汉界般界限分明,又在正中以琳琅满目的餐点融合在一起。
“我有一场好戏想请大家看。不介意的话,还请各位先入座。”黑晴明将蛋糕放到了正中间长桌的末端,上面写着35的两根蜡烛因为他的动作忽明忽暗。然而,这整座大厅里并没有座位,连一把椅子都没有。
众人面面相觑,然后他们很快知道了所谓的“座位”是什么,脚下的大理石地板突然凹陷,即便以在场几人的身手也没反应过来就被困在了地下,头上是手臂粗的合金织成的电网。
若按照黑晴明之前说的座位来论,妖狐和大天狗被困在离他最远的地方,镰鼬和他们在一起;右边是姑姑和妖刀姬;再前边是酒吞和试图将酒吞拉起结果失败也掉下来的,而最近的则是孤身一人的博雅。至于晴明,他享受着vip的待遇,依旧站在黑晴明的对面,腰间被两把手枪同时抵着。妖狐试着拿衣服一角去触碰头顶的电网,得到的只是一撮焦臭的黑灰。
“你想先吹蜡烛还是先看戏?”黑晴明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西装,语气愉悦地问晴明。
“你究竟想做什么?”晴明似乎失去了耐心,问道,“你计划这一切,费尽周折地把我们引到这里来究竟想做什么?”
“做什么?”黑晴明摆弄着蛋糕上的蜡烛,它们有些歪了,他将它们重新摆正,退后一步满意地打量着自己的作品,“蜡烛都烧了一半了,还是先吹蜡烛比较好。你觉得呢?”
晴明被逼迫着走到了蛋糕的前面。
“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吹好不好?”他此刻看着晴明的眼神倒真的像是一个温柔的哥哥了,“可以麻烦你们关下灯,然后帮我们唱生日歌吗?”他看着正在想方设法出来的众人。
远近高低的灯逐次熄灭,屋外也是一片漆黑,只有蜡烛那看上去格外阴森的光。
“我的生日不是今天。”晴明说,“是昨天。”
“准确说是21日零点,我和你都是。”黑晴明说,固执而温柔,下一秒声音又变得巨大而暴躁,回荡在整个大厅内,“你们怎么还不开始唱!”
“看看他究竟要做什么?”妖狐小声地对大天狗说,在暗下去的那一刻大天狗就握住了他的手。
不算大声也不整齐的歌声在室内回响,只有一个人没有开口——博雅看着晴明被烛火照亮的脸,又一次地感觉到自己的弱小,就如同当年看到神乐尸体时的感受一般。弱小得连试图反抗命运的能力都没有,而这两次,全是因为同一个人——黑晴明,爱人的双胞胎哥哥,杀死他挚爱妹妹的凶手。他伸手去触碰头上的电网,任由作响的电流将炙烤着手掌的皮肤,哪怕只是一瞬。
晴明看到了博雅的动作,在明亮的电流之下。他看清了博雅的双眼,不再是平时的睿智,完全被仇恨充斥,不,不止仇恨,还有恐惧。
晴明被人按着头吹熄了蜡烛。哀歌般的声音终于停下。上千盏灯再度被依次打开,却不如之前明亮。
“你知道我许了什么愿望吗?”黑晴明握住晴明的手一起切蛋糕,就连手指的长度都一模一样,晴明的手腕不住地颤抖,因为恶心和不情愿。
“许了什么愿望?”他还是故作淡定地问道。
“今年的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过去的愿望。我每年都许同一个愿望,”他用刀将蛋糕分到盘子里,黑森林口味蛋糕黏在道上,像是风干了很久的血液。
“我的愿望就是见到你。”他说,“今年我终于可以换一个愿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