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无法掩盖的,属于omega的味道。
也许是激烈的自渎的原因,或许是抑制剂的作用。妖狐这夜睡得很沉,很沉却并不安稳。他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大学刚毕业的那个冬天。
那是在十二月发生的事情。临近圣诞节,到处都是已经立起圣诞树的店铺和购买礼物的人。他和八百比丘尼相约一起去新宿挑选礼物,他刚拿了一笔奖金,想将之前就看好的那副蓝宝石袖扣买下来给大天狗作为圣诞礼物。那蓝色,很衬大天狗的眼睛,妖狐这样想。
身体的变化是在吃饭的时候出现的,妖狐开始只是觉得被厚厚围巾裹住的颈部开始发烫,这热度很快蔓延到了脸上,他以为是因为店里拥挤缺氧的缘故,取了围巾脱了外套也依旧没有任何的好转,似一把火越烧越旺,始于皮肤表面又突然地从内里也燃起了一撮火焰,最终汇合在一起。接踵而来的浓郁的信息素的味道让他突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虽然beta自身也会散发信息素,味道却很浅淡,他们能够察觉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却不会作出回应。但现在的他,能够清楚地闻到每一个人身上散发出的信息素——他甚至无法抑制住自己渴望接近alpha的欲望,他分化了。
在二十二岁的冬天,他从一个beta,变成了他最不愿成为的omega。
妖狐每每想起那天,都会有些后怕。如果他当时不是和八百比丘尼在一起的话,一个在密集人群中迎来初次发情期的omega的下场不言而喻。但好在,他确实是和八百比丘尼在一起。八百比丘尼作为一个成熟的alpha,又是离妖狐最近的人,几乎在妖狐发现自己迎来了发情期的同时就做出了反应,她的外套搭到了妖狐的身上。但他们都心知肚明这样最多坚持几分钟。匆匆付了钱回到车上。妖狐的神智已经有些混淆,甚至开始往八百比丘尼身上靠。
“你手机的密码是多少?”八百比丘尼的语气很着急,“我通知你的alpha。”她知道妖狐有一个交往了很长时间的alpha。
“不要告诉他,”妖狐强撑着从她的手里抢回了手机,又重复一遍,“不要告诉他。”
妖狐记不得自己是怎么熬过最初的那一个小时的,只记得无休止的潮热,和身下不断流出的液体。他厌恶那个被身体本能控制的只剩欲望的自己。
再次清醒的时候,已经在医院了。守在床边的不是八百比丘尼而是一个omega护工,他告诉妖狐他们已经用药物暂时抑制住了他的发情期。
“不过像你这么晚才分化的,真的很少见。”那护工说道,“我去把你的alpha叫进来。”
妖狐心里一紧,直到看见走进来的是八百比丘尼才松了一口气。
“你要做手术吗,彻底地变成一个beta?”八百比丘尼将带进来的白粥放到病床的桌子上,问道。妖狐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手术,不久前才正式临床应用的性别转换手术,通过对腺体的切除和改造将omega或者alpha变成beta的手术,被誉为是跨时代的技术。只是真正做这种手术的人却很少,毕竟虽然全世界一直在宣扬三种性别平等,beta的社会地位还是相对较低,又怎会有太多alpha和omega自愿变成beta呢。
妖狐却一口答应了下来,“对,我要做。”
“你确定你不和你的alpha商量吗?”八百比丘尼又问道,
“不用了。”妖狐说。
按照规定,虽然这类手术因为隐私性不会公开记录在病历上,但omega和alpha如果要接受这类手术,必须通知他们的伴侣。但妖狐和大天狗没有登记,妖狐只需在信息表配偶那一栏填上无就成功地瞒过了医生。
手术比想象中更简单,在激光刀广泛使用的时代,甚至无需住院。只需要在手术后的三个月内持续服用配套的药物彻底地将信息素变成beta,对于妖狐而言,则是变回bet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