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狐看着他晾衣服的背影,所有反驳的话突然全都说不出口了。妖狐不喜欢做家务,尤其是晾衣服,与此同时他还厌恶烘干机,他总觉得被烘干机烘干的衣服带着潮湿闷热的气味。说出去可能让人很难相信,但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家务几乎都是被大天狗一手承包,即使妖狐偶尔一时兴起做个饭扫个地也绝对不会自己晾衣服。
妖狐走到阳台,从后面抱住大天狗,他比大天狗要矮一些,恰好可以将头埋到他的肩窝,浓烈的香气从脖颈旁的腺体散发出来,妖狐贪恋地又往前靠了靠两个人贴得更紧。
大天狗没预料到他突然的动作,整个人僵住了几秒,才恢复自然,偏过头,唇角恰好从妖狐的额上擦过,“怎么了?”
妖狐的头压在他的肩上,他摇头的动作大天狗感知地一清二楚。本就浓郁的气息随着大天狗的动作越发强烈,熟悉的热感再度出现,从脖颈处的腺体蔓延到全身,他连忙松开抱着大天狗的手,一连向后退了好几步,等待热度慢慢消散。
“你的信息素浓度太高了。”妖狐对有些疑惑的大天狗说。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会互相吸引,但对于beta而言,浓度过高的alpha信息素更像是示威,他们会本能地不适想要臣服。但这是对于一般的alpha和beta而言,对于妖狐和大天狗这样早已有过最亲密的行为的伴侣而言,这样的说法显然是不成立的。
妖狐显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解释站不住脚,“我已经三年没有接触过你的信息素了,其实昨天晚上就有点反应。”
大天狗控制着自己的信息素浓度,一直到妖狐的脸色恢复正常重新靠近他。
“慢慢来。”他对妖狐说。
妖狐走到了他旁边,弯下腰也拿起一件衣服晾起来。
“你进去休息吧。”
“两个人一起更快。”妖狐对大天狗笑道。
五分钟后,妖狐看着挂了满满一杆的衣物,最左端的两个衣架上,两条不同尺寸的男士内裤正随风飘荡。这间才住了几天的宿舍顿时有了家的味道。
大天狗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妖狐已经睡着了,案件的卷宗展开了一半搭在他的脸上,手和脚都露在了被子外面。吹干不久的头发在枕头上随意地卷曲着。大天狗蹑手蹑脚地将他拿在手里的卷宗取出,又替妖狐把被子盖好。妖狐似乎睡得很沉,翻了个身背对着他,鸢尾的香气都染上了几分甜美,他想起妖狐刚才的反应,好像确实他对妖狐的信息素也更敏感了。大天狗关了灯躺到了另一侧,好在宿舍配的是张双人床,大天狗尽可能地离妖狐远一些,克制着将人抱入怀中的冲动,将信息素浓度压到最低。
背对着他的妖狐并没有睡着,刚才洗澡的时候他给自己注射了高浓度的抑制剂,许久未曾服用过的抑制剂,下午在办公室里已经吃了一片药片,但药片里的含量已然无法缓解他对大天狗信息素起的反应。高浓度的药剂发挥了作用,他确实不再因为大天狗的信息素而发热。但他却依旧被乌骨木的气息惊醒,他想起他趁大天狗洗澡时和医生定下的预约,他渴望靠大天狗更近,却不能是现在。妖狐听到身后大天狗的呼吸变得平缓,在黑暗中伸手摸了摸位于脖颈处的腺体。全新的性别衍化方式,是人类进化的象征,也是人类遭受的惩罚。
妖狐醒来的时候属于大天狗的那半边床已经空空如也。床头柜上放着温水和一张纸条,“早餐在桌上,中午再联系。”妖狐松了口气,将水一饮而尽。去本部报道。
妖狐昨天说得不错,大天狗这几天确实累积了不少的工作,像天羽组这样的企业化大帮派下面依附着的小帮派数目众多,小事下面的人自会解决,可一些大的生意,大的决策还是需要大天狗这个五代目决定的。他和妖狐都是成熟有担当的男人了,妖狐又决定日后常驻京都,是以大天狗大大清早就回到了本宅,正襟危坐地处理着眼前的文件,莳绘的金笔和纸张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却不是室内唯一的声音。左边的桌案后面放在特制的巨大刀架上的是妖刀姬的长刀,长刀的主人此时却双手捧着手机,不断的回复着消息,那张总是神色高傲的脸难得的带了几丝笑意。
右边的桌案则传来音乐声和对话声,雪女的面具被当成支架,声音正是从放在上面的手机里传来,她看着眼前的文件然后将它们按照紧急程度整理,时不时地看几眼屏幕。大天狗分神的时候听到了几段对话,大概是两个a相爱却被家庭阻拦的故事。
正在处理的文件是几起小的武器买卖,到了黑帮合法化企业化的今天,虽然天羽组大部分产业都是正规的公司,但主要的利益来源还是暗中的交易,只不过从大天狗的爷爷,也就是三代目那一代开始天羽组就禁止了毒品交易,主要做赌场和一些军火买卖,不仅和亚洲其他的一些国家有交易往来,甚至和欧美也有来往。而在和源家合作以后,大型的军火买卖更多是服务于国家,在黑市交易的都是小量散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