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万年轻微的摇了摇头，哀声道；“不知道，当时我势力还小，我也不知道天哥被追杀的事情，如果我知道，就是死我也不会退缩的……”

“当年天哥找我只是让我去保护燕京的龙家，可是还没出发就遇到了两拨人，一波是国外的杀手，杀了我许多人后警告我不要插手天哥的事情，另一波则是华夏政府的人，同样不要让他管龙家的事情，如果单是国外的那些杀手，我这条命还不怕什么，可是政府的人出面，我当时犹豫了，可惜我真的不知道几年后，龙家就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我真的不懂为什么啊…..”

看着异常悲愤的金万年，木凡暗自叹息一声，再次问道；“这件事过去了，老头子从来没嫉恨过我谁，我想他也不会怪你的，”

“怪我？天哥杀了我，或许我还会心安一些，可是天哥走了，走在了我前面，为什么好人没有好报？为什么啊…..”

木凡问道；“你说的那些人是不是东洋人？”

“是，”

“那你知不知道这些年地龙会内隐藏的东洋杀手的事情？”

“听说过一些，不过那些人好像一般不会出面，那些人八年前出现过一次，后来就没再见过了……”

“老天跟屈天道什么关系？”

金万年此时已经没有时间惊讶感叹什么了，直言道；“当年天哥跟道哥是华夏的两个奇人，也是最好的兄弟，只是不知道为何二十年前两人就突然都消失了，再后来就是听说道哥隐居了，天哥也很少出现……”

木凡叹息一声，一脸的苦闷，知道从金万年这里是不会得到更确切的东西了，但好在知道了龙天跟屈天道确实有关系也是一个好消息了。

木凡语气有些感伤道；“你是不是有个儿子，叫金峰？”

金万年再次激动起来，双眼瞬间泛红，痴痴地看向木凡，木凡懂了，回头看向小虎三人，对着金万年道；“他们三个叫金浩，金然，金虎，你的孙子，”

当听到金浩金然两个名字的时候，金万年就已经老眼泪流了，这两个名字他念叨了几十年了，几乎已经刻在了心里，如何不知道，这是当年儿子一天兴致冲冲跑来告诉他，他将要做爷爷的时候，因为不知道是男是女，金万年才起了两个名字，男孩就叫金浩，女孩就叫金然，这样起名字也是为了表达对龙天的敬意，因为在当时他们那批人中，龙天给他们的感觉就是一身浩然正气的英雄人物！

但现实恶作剧，二十年前全国统一的帮会突然崩散，而自己的儿子也在那次动乱中失踪了，他不认为儿子死了，但却一直都没有回来，这成为了金万年后半生最大的遗憾，他一直都觉得自己的儿子失踪是因为自己对不起龙天遭到了上天的惩罚！此时突然听到木凡的话，金万年精神有种恍惚的感觉。

看着金万年激动的表情，木凡对着小虎三人招手，三人安静的走过来，面无表情。

“喊爷爷，”

小虎三人委屈的看向木凡，第一次出现了反抗的心理，木凡看着三人倔强的表情，叹气道；“为什么？”

老大金虎，低头沉声道；“他对不起龙爷！”

啪啪啪三声，木凡在三人脸上狠狠的打了一巴掌，有些不忍心，眼睛泛红的看向倔强不吭声的三人道；“龙天死前最大的心愿你们知道是什么吗？”

“是让我叫他一声爷爷！”

木凡不忍的看向三人，情绪有些失控道；“我当时失忆，跟你们现在一样的倔强，他走了，带着遗憾走的，现在同样的情况出现在你们身上了，而你们的理由是他对不起龙天！如果我爷爷还在的话，你们觉得他会原谅你们的不孝？卧龙村经常挂在嘴边的是什么？说啊！”

“

忠国，身死不忘半点民族情！

举孝，卑贱不弃一世父母恩！

”

小虎三人同时大吼起来，悲愤，怨气的复杂情绪充斥整个房间。

“跪下！”

三人同时跪下，然后对着金万年磕了三个头，眼圈泛红的齐声喊了一声爷爷。

呜呜呜呜，氧气罩内发出激动的声音，金万年极力挣扎着要坐起看清自己孙子的容貌，也要在死前摸一摸他们的面容，好让自己死了到了下面笑着回忆，但身体刚抬起一尺，就再次躺下了，这一躺就是永别！

“你爸不在身边，就最后一次好好陪陪你爷爷吧……”

木凡拍了拍三人的肩膀，默然的走了出去，小虎三人跪在地上，一跪就是一天一夜，而一旁的青年也同样跪在身旁，如果说感情，也许他比小虎三人跟金万年的感情更深，因为这么多年来，金万年几乎把他当做自己的儿子或者孙子对待，小虎三人没有享受到这个老者的呵护，但却让他这个不是亲生的永远无法忘怀！

第318章 因果！

“为什么？”

坐在病房门外长椅上的木凡突然听到一声质疑，入眼的是一双绣着月季花的棉布鞋，抬头看着那张有一丝波澜的面孔，本该惊讶的木凡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情绪，淡淡道；“陪我走走吧，”

看着木凡平静面孔下遮盖的躁动的心，赶来的屈楚轩放弃了质疑，跟着木凡朝着医院外走去。

萧索的冬季，安静的大街上，两道人影安静的走着，直到过了很久很久，木凡才停下脚步，转身正对着平静的屈楚轩，苦笑道；“我是不是很坏？”

“人无好坏，只分因果，有什么样的因就会有什么样的果，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源于你当初遭遇的因罢了，”

木凡叹息一声，摇了摇头，伸手抓住了屈楚轩的手，没注意后者眼神中闪过的一丝不易察觉的异色，就是安静的继续向前走了。

近距离观察这个男人，屈楚轩才发现，他侧脸的轮廓是那么的深刻，有种忧伤，观察人无数的屈楚轩知道这是一种注定一辈子要经历无数痛楚磨难的人才该有的面相，世上大善大恶的人很多，大善之人的侧脸是刚直始终一成不变的坦然，大恶之人的侧脸是温和却始终都是变化无常的谨慎，木凡的侧脸则是一脸模糊，上面却始终笼罩着一层清晰深刻的落寞。

当第一次跟这个男人见面，在那辆公交车上，屈楚轩对这个无礼无赖的男人就进行了一次相面，正面木凡的命运是一生的浮躁，带有一丝血腥，现在看来，起码木凡过去的二十多年里已经被印证了。

当自己的手被木凡拉住的那一刻，屈楚轩内心出现了一丝波澜，但她没有挣脱，因为她已经挣脱不开，她找到了自己不能体会{识}真谛的原因所在，她只能慢慢化解。

当走过了好几条街后，木凡才停下脚步，松开了屈楚轩的手，伸了一个懒腰，看向后者淡笑道；“你的手怎么是冰凉的？我的手心出汗了，”

“心情好了？”

“恩，反正也就那么点事，死者已矣，活着的人总得坚强的活下去不是？”木凡淡淡笑道。笑容并没有那么洒脱。

“为什么？”

看着屈楚轩再次抛出这个问题，木凡无奈道；“你想问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将金万年扯进来？”

屈楚轩轻轻摇头，道；“为什么要将我拉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