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听亮说:“是我。”
温柔而略带沙哑的嗓音,在越发静谧的夜晚,就像是一股电流通过光的耳膜,光只觉头皮一麻,好像大脑里掌管语言功能的区域也受波及般,工作异常起来。
尽管如此,光还是强作镇定地问:“你、你怎么过来了啊?”
然后,又听一声很轻的低笑从亮的鼻息间发出。
光见亮微微抿了抿唇,轻声说:“怕你不习惯。”
好像……有点开心?
不不不,那一定是错觉。嗯,一定是这样的!
光在心中得出以上结论后,决定遵从自己的“本心”。
他先是自以为非常不满地冷哼一声:“怎么可能。”随即又补充说明般地小声抱怨,“我刚才明明睡得好好的,都是被你吵醒的。”
话虽如此,见亮只穿了一身单薄的睡衣站在自己床铺旁,光还是习惯性地往床铺边挪了挪,好给亮腾出一个躺下的地方。
饶是这般“宽宏大量”了,却听亮又笑了。
“你的被子是单人被,合睡的话你会着凉的。”仿佛生怕光不接受自己的解释,亮慢慢半跪下来,像是与孩子说话般,视线与光齐平,说话声轻而舒缓。
“可是——”
“床铺的事情,别担心。”亮说着,揉揉光的脑袋,便起身从身后的壁橱里又翻出一床被褥来。
走到光的身边打算将枕被放下时,亮好似征询般,朝光看去。
视线刚与亮对上,光就快速地移开了视线,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
那我就……默认为可以了。
亮淡淡地笑了笑,然后便俯下身来,将被褥紧挨着铺在了光的旁边。
屋里,没有开灯。
亮所有的动作都是借着月光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