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七……历史学还调剂啊……?”她以为历史学科是非兴趣不报的冷门学科。
“宝贝,你报的那是北大,没准就给你调到哲学系去了。”傅朗凉凉地说:“我一师弟,报的也是清华数学系,没过。调剂到遥感技术那边去了。”
“哥哥那你当年为什么就敢只报一个数学系?”
傅朗扶了扶高挺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慈祥地笑:“因为哥哥是二零一四年北京市高考理科第三名。”
傅星:……
这句话将她的思绪一下拉回到2014年那个夏天,家里天天来敲门的、打座机电话的。热闹得让邻居阿姨以为对门家兄妹俩生活所迫负债累累,被人上门追债。
傅朗高考分数出来之后,各大高校招生办闻风而动,短短几天,傅星见过了清华的招生办副主任、中科大的招生办主任、北大医学部的招生办主任,甚至还有从遥远的上海和厦门飞来的几位老师,为了傅朗险些在他家门口大打出手。
偶尔碰面,他们还会互相放狠话。
什么“你们北大就是不行”啦、“你们清华天天就知道抢人”啦、“复旦的跑这么远来干嘛”啦、“你们同济到底想干什么”啦……
小傅星当时正是爱热闹的年纪,正值暑假,她天天抱着电视不撒手地看《甄嬛传》。
晚上看宫斗,白天看校斗。
电视里,四郎正在吃嬛嬛进献的藕粉桂花糖糕。
而傅星满脑子都是北大和清华的两位年过半百,看上去温润如玉的翩翩老大叔在家门口文质彬彬地微笑握手后,询问对方:来干嘛?你配吗?
要不是她哥心中早有成算,一门心思追赶哥德巴赫的脚步,还不知道会是怎么样一场腥风血雨。
“不过你不用着急。”傅朗将她的思绪拉回:“我估计很快也会有人给哥哥打电话,然后加你微信了。”
傅星:“啊?”
男人笑着摸摸她的头发:“六百七,市前一百应该是有了。”他学着招生办老师的样子,手比着电话的样放在耳边:“喂你好请问是傅星同学吗,恭喜你啊……”
傅星被他哄得嘿嘿嘿傻乐。
第二天早上八点,傅星还在哥哥怀里熟睡,枕头旁边忘记静音的手机,叮叮当当地响起欢快的马林巴琴调。
响了大概十几秒后,震动吵醒了傅朗,他以为是自己的手机,在枕头底下摸了半天才发现不是自己的,狂拍身边的傅星。
“星星,星星,电话。”
深受起床气困扰的傅星还没来得及接,来电铃声自己断了。
她眯瞪着看了一眼屏幕,陌生号码,她没回拨,又睡了过去。
过了五分钟,午夜凶铃又响了起来。
傅星:……
她哗啦一下坐起身,没好气地接起电话,还没抢到机会发她的起床气,电话那头就响起一个喜气洋洋的女声:
“是傅星同学吗?恭喜你啊,六百七十分,北京市文科第三十七名。”
傅星直着眼睛,迟疑片刻,看看已经被吵醒,正平躺抱着胸看他的兄长,问道:“请问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的女老师,完全没有打扰人清晨美梦的自知,还在滔滔不绝:“是这样的,我是a大招生办的老师,想问问你打算报哪个专业?”
傅星快烦死了,说话毫不留情:“跟你有什么关系?”
那头的女老师依然喜庆:“我就是问一下。”
傅星面无表情:“我要考北大,不好意思,再见。”
说完也没再等那头回复,直截了当地挂断电话。
床上的另一位也醒了,不知道为什么很得意的样子:“看吧,这就来了。”傅朗怪笑一声,凉凉地嘲讽道:“恭喜星星宝喜提客服工作。”
傅星抄起床脚的小熊扔在他身上。
九点整,正沉浸在回笼觉梦乡中的傅星,再次被手机的震动吵醒。
不接,就不接。
新的陌生号码连着打了三次,终于放弃。
十点零五,手机又在响,这回傅星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结果整个床头柜跟着手机共振,声儿比刚才还大。
傅星崩溃地用枕头盖在脑袋上装死,靠在床边享受最后一天假期的傅朗,跨过半张床将她的手机放在自己身边。
不同的电话,接起来都是同样的喜气洋洋,其程度不亚于给百岁老寿星拜年。
而老寿星傅星,从一开始的崩溃烦躁,到最后已经坦然地接起来,先是接受他们的恭喜,再冷漠地告诉他们自己要考北大。
这场噩梦持续到填报志愿结束。
填志愿那天,她和傅朗再三研究后,还是将中国人民大学填在了第一志愿上。
报考专业:法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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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考究,大家看一乐呵吧。
病中垂死惊坐起,我上了新书榜,没什么能做的,给大家加个更吧。感谢各位读者老爷们,接下来也辛苦大家给我投点珠让我在榜上多苟延残喘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