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泠,这事容不得你胡闹。”段扬严肃地看着她“裴清情况特殊,你不要刺激她,陈珂是最了解情况的,听他的。”
林泠似乎想反驳,张嘴呆愣半天,又什么都说出来,她只是恨恨地转过头。
段扬问道“怎么样?有没有知道些什么?”
“没有,一提起那晚的事情,裴清就会情绪失控,心理医生要我们避免直接问她,最好循序渐进”他顿了顿“你们知不知道清清可能轻生的原因,哪怕一点点线索”
几人的目光全都落到了林泠身上,他转过头“你们都看我干什么?我什么也不知道。”
“泠泠,你们天天在一起,你肯定知道些什么”段扬的语气笃定。
“他们也天天在一起啊,他怎么也什么都不知道?”林泠一指陈珂“这件事,搞不好,你就是始作俑者。”原本还站得离她老远的陈珂突然在下一刻就出现在她的面前“为什么?你知道些什么?请务必告诉我!”
林泠被吓得一下子缩回手“干什么啊你?”
“对不起”意识到自己失态,陈珂退后一步“我只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林泠闭紧了嘴巴,转过身,干脆不看他。看她这幅油盐不进的样子,估计是什么也问不出来了。崔浩说“依我拙见,此事还应当从长计议,慢慢引导,我记得古人曾有云······”
没人想知道古人云裁矗帚鲎钕却蚨狭怂盟辖舯兆欤鸶蠹姨聿煌纯欤獾谷贸络嫠闪丝谄炔缓米柚勾藓扑迪氯ィ睦碛值肽钭排崆澹滤压从忠ざ鳎媸且豢桃泊幌氯チ耍迷诩父鋈艘裁涣思绦氯サ拇蛩悖级u扰崆搴眯└嫠咚牵父鋈司鸵吡耍络嫠退堑降缣荩帚鐾蝗幻煌访荒缘厮盗艘痪洹俺络妫蛐砟馨锱崆宓闹挥心懔耍悴灰撕λ8慰觯阋彩潜扑浪男资种弧!�
陈珂一怔,不等他细问,电梯门“叮”一声关上了,他想不明白这句话,却也不敢再停留,几乎是小跑回了病房,裴清还在睡着,他松了口气,仔细地塞好她的背角,在她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来,这才有心情思考林泠刚才说的话。她知道些什么,或者只是自己的猜测,重要的是,裴清落入如此绝境,真的是被他逼迫的吗?他低下头注视着她,她的脸陷在松软的枕头里,身上裹着厚厚的被子,大团的白色衬托得她的脸小的可怜,抛开脸上淡淡的病态,她倒是像个睡在云间的小天使。他的指尖轻轻触碰上她的脸颊,即使屋子里的空调开得很足,他只穿件毛衣都觉得热,她的皮肤依然凉的像冰一样,她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那双琥珀色的大眼睛,原本是明亮灵动的,闪着狐狸一样狡黠的光,微微一转,就有几百个坏主意冒出来,已经不像璀璨生光的烟水晶,而像是搁置在货架上许久、蒙尘的琉璃珠,没有光彩,也不带情感,她只是微微瞟了他一眼,就疲倦地闭上眼。
陈珂的动作一滞,他荒唐地怀念着从前的那个她,那个张扬跋扈却神采飞扬的她,即使她口蜜腹剑,即使她行事乖张,这一刻,他宁愿被她欺凌折辱,也不愿意她这样了无生机地躺在这里。他痛苦地皱起眉,努力回忆着,想要找寻蛛丝马迹。在除夕夜之前,他一直不相信裴清会自杀,她是活在秩序之外的人,她很任性,任性到近乎疯狂,喜欢谁,就绑架、囚禁,似乎他只是街头的小猫小狗,带回家玩就是了,丝毫不考虑后果,这样肆意妄为的人,似乎什么都不在乎,也没什么能伤害到她,在裴清家里,他一直是被玩弄欺凌的那个,在那之后,冬令营的那段时间,他的长眉勾得更紧了,那段时间的他好像失去了理智,只剩暴虐的控制欲和占有欲,他的确是坏事做绝,现在清醒过来,回过头看,也为自己所不齿。
“是我的作所作为伤害了你吗?”他从她的脸颊,慢慢抚摸到尖尖的下颌“为什么什么都不肯说?”
或许是他的抚摸让她不舒服了,她的呼吸急促起来,微微晃动着头,躲避他,大概是又做起噩梦了。他赶快收回手,转而抚摸起她的头顶。
“别怕,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一直陪着你的。”他温暖的手掌摸着她的长发,重复着“一直都会的。”
裴清似乎是在梦里听到了他说的话,她翻了个身,停止了梦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