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难看。”六殿下摇头,又道:“你可曾记着,六哥同你说过一个话本,里头有位绝美的树妖,她眉间有块疤,不俗反媚,你如今便是她这般。”六殿下想了想,又补了句:“七妹一直是好看的,这疤倒是生了不一样的韵味,信六哥的,不难看。”
千茶撑着脑袋笑了笑,这才道:“那日,冲向我额间的有两道,一道是旋离的碧色之术,另一道是聊缺缺的缃色之术,你大概不知夺骨术如何破,其实很简单,在对手施术时反击或中断便可。”
千茶是教过旋离的,夺骨术是个以强欺弱之术,是个趁人之虚之术,经不起半点反击,否则反噬之力,施术者根本承受不起,轻则重伤,重则身亡。
“她们才施术,我便知晓。”千茶摸摸那道疤:“只不过我见着旋离了。”
千茶没有往下说,但六殿下能猜些一二,大抵便是千茶见着是旋离,没有施术反击,也没有中断此术,更甚,或许还收回了自己已出手的术法,遭了反噬。
“妖骨被夺后,我晕了过去,身边很乱,我听着有人喊我,是旋离的声音,却又不像她的声音。”
“而后,我便被旋离带走了。”千茶倒了茶,继续:“我记不太清后来她将我带走后发生了何事,头疼,身子也疼,我还听见了哭声,不知是我哭了还是旋离哭了。”
再后来,千茶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六殿下点点头。
他大抵又能猜着些,狼鸟之战,多少人见着长老妖骨被夺,而后旋离又带着长老离开,剩下的聊缺缺,自然成了众矢之的。
洞里又静了下来,六殿下此刻也撑着脑袋,他偏头看千茶,见她不急不缓,慢悠悠地喝下一口茶,又慢悠悠将茶杯放下。
茶杯与桌子轻碰,发出声响,六殿下问:“你恨她么?”
千茶听闻眨眨眼,轻叹一声,趴在了桌上。
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你说她,她是不是有苦衷?”
这话出,六殿下自然是明白了,千茶仍旧恨不起旋离。
他的七妹向来心软的很。
也向来,喜欢旋离的很。
六殿下不知该如何作答,片刻,听千茶喃喃自语道:“妖族有个规矩,功可抵过,她又那样想救她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