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声点!陆先生身体不好。”周阿姨原本在厨房里,听见声音不对就冲了出来。
陆葇本就是骄纵的性格,盛怒之下更是什么都不顾了:“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陆家的一条狗,也敢来管我?!”
陆以泽听见她这样荒唐的话,气得直震手杖:“陆葇你给我闭嘴!”
近乎疯癫的女人被这一声怒吼吓得终于回了些神志,她瑟缩了一下,心里泛上来些惶恐。虽然那事之后陆以泽对她不复从前的宠爱,但也都好言好语,哪里有过这样的严厉。
“滚!你给我滚!”陆以泽骂道,他一下一下地喘着粗气,周阿姨心里担忧,怕他承受不住。
陆葇睁着一双眼睛木木地看他,像是不敢置信,她潸然落下泪来,终于放软了语气:“爷爷,你可怜可怜我。”
“我知道您疼陆蘅,但我也是你的孙女啊,父亲现在前程未卜,我妈又要离婚,我被陆蘅推进火场,爷爷,我只想找她问个清楚。”陆葇声泪俱下,前所未有的狼狈。
陆以泽心软了些,但也没有被她三言两语地糊弄过去,他冷哼一声:“你怎么不想想自己做了什么?”
“陆先生!”周阿姨拽了拽他的衣裳,“我跟你讲。”
陆葇看着两人走到边上,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默默流泪。
“陆先生,我觉得你可以打这个电话。”周阿姨小声说出自己的想法。
陆以泽一听就赶紧否了:“说什么呢,让她冲着小蘅发疯去?”
“陆先生,你先别急啊。”周阿姨安抚住他,“小蘅以前是吃过亏,但她是个有主意的,你看看现在谁还能欺负她去?看这位现在的样子,今天要是不能如愿,肯定是走不了,不如就让她死心的好。”
陆以泽犹豫了许久,才点了点头,总算是答应了下来。
陆葇迫不及待地接过手机,几乎快扯痛了陆以泽的手,周阿姨刚要说什么,却被他拦住了,他摆摆手,看起来很疲惫:“算了,小周,咱们上楼去吧。”
“陆蘅!”陆葇咬牙切齿,她现在什么都不顾,陆蘅害她至此,她已经恨毒了。
陆蘅站在阳台上,看着天上的流云,冷笑一声说:“陆葇,你这是疯给谁看,信誓旦旦要嫁进黄家,现在又如何呢?”
陆蘅不提起还好,一说起这事,陆葇就恨得差点咬碎一口牙,当时黄家是推迟了订婚日期,但她以为不过是黄镇行因为陆岑的事情迁怒于她,故意给她下马威,最多不过是她面子上不好看,最后婚事也并不会有什么影响。毕竟黄家虽然势大,但还是看重她父亲的路子的,谁料一个星期前,纪|委来人,带走了陆之杨,至今没有放回来,她多方打探,但始终没有消息。她虽然还没死心,但也知道,这么长时间过去,基本已经没什么指望了,只是陆葇没想到的是,这本是最该家人互相扶持的时候,某天早上母亲竟然面无表情地告诉她,要与父亲离婚。
至于她和黄烨的婚事,更是再无可能。就这么短短的一个星期,她竟然败无可败,狼狈至此。陆葇怨愤之中想起陆蘅,幼年时她常常讽刺陆蘅是个无父无母的野孩子,事到如今,她却比陆蘅还不如,至少陆之楠还全心全意地爱她。
“就是你干的,对不对?!”陆葇恨恨地质问,陆蘅的态度已经让她认定了,她就是一切不幸的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