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保燕出声圆场,“大嫂别担心,一个晚上而已,不耽误。”
她丈夫苏质没什么本事,在苏家企业只是个不痛不痒的副董,苏敻去宴会能带他不假,可是不能把她家小梓带上啊。
要是苏檀樱去了,小梓还能不让去?
苏敻脸上才扯出一点笑意,眼含警告,“你当妈的,也要给孩子一些放松的时间。”
要是再敢当众忤逆他,后果你知道。
余秋莲读出他眼中之意,脸色更加惨白。
她不甘心的看向谈樱,“你周六要学一天舞,晚上想去参加宴会吗?”
谈樱露出懵懂的表情,“宴会好玩吗,都有什么?”
苏敻俨然一副慈父样,温和道:“有很多在别处吃不到的美食,很多优秀的人,你一直崇拜的金媛老师据说也会在场。”
崇拜?她崇拜的是克劳德。莫奈,夏梅。克萨达,卡米耶。毕沙罗,胡安。米罗,这些大师早已驾鹤西去,说不准胎都投了好几轮。
她悠长的哦了声:“听起来很棒呢!”
“要不要和爸爸一块去?”
“好呀。”
余秋莲心都要劈裂了,气得不行。
丈夫拿闺女打得什么鬼主意,她一清二楚!这是她生的女儿,苏敻毁了她人生不成,还想让檀樱也步她后尘?!
谈樱淡淡瞟过餐桌上各怀心事的脸孔。
余秋莲的愤怒,苏敻的得意,何保燕的暗喜,事不关己的苏质,两个低头扒饭的孩子。
苏质性格软弱,不争不抢,带着妻子在家中极其低调,和当初谈家的谈升一家极像。
不同的是,谈升几人演技高超,狼子野心,把他们一家骗的家破人亡。
流着共同血液的亲人又如何,敢把歪主意打到她头上,唔…恶魔何惧?
至于苏质四口在苏家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只要不干扰到她,她并不在意。
晚餐后,余秋莲再次敲响她的房门。
谈樱从她阴郁的脸,下瞥到她左手的一柄戒尺。
“跟我去舞室。”
毫无情绪的声音。
余秋莲走了几步,发现后头没人跟上,眉一拧,压低声音吼道:“做什么,还不过来!”
谈樱心中掠过一丝惧意。
确切说,是苏檀樱的身体。
奇怪,这具躯体的主人现在是她,怎么还会感知到原主的些微情绪?
莫非是躯体对周遭的应激反应根深蒂固?
这样可不行哦。
她的躯体,必须由她全然掌控。
谈樱淡淡道:“明天上课,我还要温习。”
丫头长大了,越来越会跟她对着干!
余秋莲怒火冲天,走回来就要拽人,“温什么习,你什么时候这么喜欢学习了?苏檀樱,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为什么要答应你爸去宴会!”
苏檀樱性格怯弱,怕生,最怕去公众场合,可近来一段时间行为越来越反常,对她的话,不但不听,还胆敢反抗!
一股可怕的危机感自余秋莲心底生出。
她不能失去女儿!
谈樱轻瞥腕表,再耗下去画的第一层铺色会完成不了的。
“妈妈。”
少女清甜的嗓音换回余秋莲的一丝理智。
“我这会儿很忙,有空再去舞室让您体罚,您早点睡。”
深棕色木门轻轻合上,等听到上锁的声音,余秋莲眼帘一黑,完全是被气的!
反了反了!女儿的叛逆期真到了!
木门嘭嘭嘭锣鼓似的响了好一会儿,直到苏敻比砸门声还大的怒吼声压过,世界重复清净。
谈樱双耳塞着防噪耳机,潜心沉浸在作画的乐趣中,哪知道门外的那对夫妻最后打了起来。
当然,是苏敻这个男人单方面暴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