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别这么孩子气!”
身后的卡列宁冲她背影喊了一声。
安娜恍若未闻,继续朝前走去。
片刻之后,在她走出去大约几十米后,原本一直停着不动的马车从她身边驶了过去,最后消失在远处的一座拱桥之下。
安娜提着自己的箱子,继续朝前走去。
她也知道她这种举动非常幼稚。但是现在,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实在无法继续容忍再和那个人待在一个马车车厢里了,一刻也无法容忍。
既然不可能让他下去,那就自己下去好了。
路面坑洼不平,她走得有点吃力,渐渐地,那个原本觉得并没多少分量的箱子也变得开始坠手。
居然被他给说中。一路走过来,只看到几辆从对面城里出去的农民大板车,身后一直没有什么车辆上来。四下都是荒野和林子,只在远处的山脚下,仿佛坐落着稀稀落落的村庄。夕阳挂在一片树林的林梢头,颜色开始变得血红,一群乌鸦鸹噪着飞过林子。
安娜咬着牙,拎了箱子继续朝前走。当远处那座原本看着遥不可及的拱桥终于出现在近前的时候,她已经累得开始喘气,因为不停换着左右手,两边手掌的手心都被行李箱的把手给勒出了几道红痕。
她决定在桥上歇息片刻,顺便再等等,不信运气会差到一辆进城的车都没有。终于爬上拱桥顶端,她刚想歇口气时,发现桥下那头的路边,停了一辆马车。
就是刚才自己下来的那辆。
她有点意外。皱了皱眉。
这下连休息也不能了。不想被对方瞧出自己已经后继无力,她咬咬牙,把原本已经差不多放在地上拖拉的箱子重新提到了空中,眼睛望着前方,笔直地朝着桥下继续走去。
目不斜视地经过马车边上时,卡列宁的声音从车厢里传了出来:“安娜,上来吧。”
恍若未闻,她继续朝前走。
车厢的门被推开,卡列宁迅速下来,几步就赶到她的身侧,从后握住了她的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