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我女儿的病不是病,而是怨灵附身?”这样怪力乱神的话如果放在解放初期的年代,叶萧凌恐怕就是一个迷信宣传典型,拉出去批斗都能在脖子上挂块不知道从哪儿找到的破木板子,上书:封建迷信,然后一群人在高高的演讲台下举着双手大喊“打倒封建迷信!毛主席万岁!”,实际上叶萧凌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毕竟事实如此,容不得一丝掺假。
有时候叶萧凌倒是希望自己真的是在做一个睡不醒的大梦,这样一些事情都会简单许多,自己以优异的学习成绩毕业,然后在外面公立的知名医院找到一个不上不下但足够能有不错生活的工作,接着再努努力做点可圈可点的工作成绩和学成一些别人无可代替的专业知识。至于母亲愿意在自己几十年贷款月供的套房里享清富也好,不愿意来大城市只愿意在乡下过点简单日子也好,毕竟乡村的脱贫政策国家也十分重视,那座交通不便却住着几十户人的小村落总还是有被规划的一天。
找来付远山其实也是出于能在这个中间人的角度去起到一个增加说服力的作用,倒不是付远山能处在中间人的角度十分快地理解叶萧凌听起来荒诞的话,只是希望他能对昏睡中的赵素雅有一次准确的诊断,继而就能向赵志铭解释这病情非他不可。
但叶萧凌没想到的是,赵志铭很快就信了,放佛这些听起来惊世骇俗甚至是荒诞不经的事情是小学语文老师翻开书本的第一篇作文,带着金边眼睛在黑板上好像写鲁迅《朝花夕拾》一般自如地写下:三魂七魄黑白无常,然后还让学生们跟着她读音响亮地读一遍,理解不了的人得在放学之后留下来眼泪汪汪地补课。
坐在单人沙发上的赵志铭翘起一只二郎腿,眼神若有所思地看着叶萧凌,声线依旧四平八稳,好像没有什么东西能撼动他厚重巍峨的心智。他轻声问道:“你跟中山会有什么关系?”
趁着叶萧凌一怔的时间,又道:“或者说,你师父跟中山会的人有什么关系?”
叶萧凌依然怔怔地坐着,他从来没有听说过中山会这个名字,更别说能扯上什么干系,在他并不漫长的二十几岁人生路途里,倒是入群青团和共和党的时间都挺早,参加的群会也许只有诸如“中文研究会”,“音乐同好会”等等不沾边的东西,但他能看出来即使如赵志铭这样的人物,对中山会这三个字也带着那么一丝恭敬的味道,难道中山会就是中华现代的修真人士组织不成?也只有接触过这个部分,赵志铭才能对这些事情做到波澜不惊吧?一念及此,叶萧凌决心扯着虎皮做大旗,道:“我不知道我师父跟中山会有什么关系,但是我师父似乎有提到过这个事情。至于中山会到底是做什么的,又做了什么,里面有什么人,有多少熟人,我一无所知。”
赵志铭把腿放松,在沙发上微微后仰躺着,缓缓道:“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你这样的人,除了中山会那个怪胎齐出的地方,也没有别的地方能有。”
叶萧凌笑了笑,知道自己赌对了一半,这个中山会果然是现代修真人士相关的组织,而且听起来这个阻止的规模还不消,有那么点“天下武功尽出少林”的感觉,现在的修真人士该不会也与时俱进弄了大一统不在区分门派了吧?
赵志铭接下来的话更让叶萧凌对这个所谓中山会的印象清晰起来:“清朝光绪年间,闭关锁国让中华军队实力下降,又因为八股取士压制了那些搞学术技术研究的人才,所以八国联军能打进北京城烧了圆明园,后来还被日本一个弹丸之地打败输了甲午战争,说丧权辱国也不为过。但就在这个时期,有一位后来国人从迁居琉球国民党还有我党都很熟悉甚至尊敬的革命先烈带领着一批新文化知识分子走上了历史舞台,这个人姓孙,名文。字载之。我不用说你们也很清楚,这就是中华近代史上第一位推翻帝制的第一任临时大总统:孙中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