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坚沉吟一下,似乎咬了咬下唇:“而且,我思来想去,觉得皇姨真的死的很诡异,因为,皇姨死的时候,正是白天。”
白尹皱眉道:“白天却又是如何?”
孙坚摇摇头:“如果是白天,那一个人再醉酒,也不可能看不清前面的湖水。失足落水的可能性很小。除非皇姨是早受了什么刺激,或者是早就有了要死的想法。但是依我对皇姨的了解,皇姨为人倒是干净纯粹,性子耿直,心中不见得有什么郁结之事。就算是国丈并不同意她与教书先生的事情,她也不能那么早就放弃生命,而且,我看东门家的意思,似乎还不知道皇姨同这人的事情。那就死的更加不清不楚了。既没有自杀的动机,也没有他杀的迹象。或许只有一个条件可以解释,那就是在皇姨去死之前,她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一件会夺去她生命的事情。而这件事情,极有可能是谋害她的人设计的。所以,我觉得皇姨的死,其实,是谋杀。“
白尹在一边静静听着对方的叙述,脸上却也是忍不住有些动容。
早年倒是听闻那种七巧玲珑心,能思及旁人想不到的事情,却不知这孙坚心上有几个孔,竟是能把问题想得如此深远。
白尹眉头不由得一皱。
脑海中却是意外闪过了闻人司的声音:
“其实啊,小婉她是自己跳下去的、、、”
小婉是自己跳下去的,那东门萃馨亦有可能。
孙坚看白尹的眼神瞬间变得空洞下去,只道是自己一席话说得太多,吓倒白尹了,于是试着叫唤了白尹两声,白尹惊觉,这才反应了过来,抬头匆匆来看了孙坚一脸的严肃,最后却是伸手对着孙坚挥挥手:
“或许。但是说到底,这还是孙大人自己的臆想,做不得数。”
孙坚听到这样的回答,却是嘴角抿紧,点头道:“这我知道,但是这件事情若是跟着其他的两位的死结合起来,事情就会变得有点不同了。一切的一切,现在都可以被怀疑为谋杀,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也许不光是这三位,自怕最近宫中出现的很多事情,都算在这场谋杀范围之内。”
白尹挑眉,却是有些听不下去,仿佛有闻人司的声音,一直回响在他的脑海之中。
“哎白尹,白尹白尹白尹,白尹你别不理人嘛,睬我下还不行么!我跟你说过了,你哪些个杀人手法真的是够幼稚的、、、“哎,其实那样是不对的,真正的杀人手法,那可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拿我们宫里、、、哎对,就是冷宫里的,有位琴娘娘,我们宫里还有一个高娘娘、、、后来遇见我,就拿他当笑话讲给我听了”
想到这里,白尹觉得有一股莫名的寒凉慢慢攀爬上自己的后脊梁。
其实闻人司这小子何止是只听过旁人讲给他的杀人手法,闻人司他本身就对这种东西很精通,甚至一眼可以看出对方是如何杀人的。
就比如当年的白瑛。
他们那时候在金陵遇见白瑛,他正被官府的人追杀。
问他为什么会被人给追杀,白瑛直气地嘬牙花子:“什么破官府,他就是欺负小爷我长得厉害。我这不是奉了家里的命令。专程来找你么,哎呀,路途遥远啊,爷这从小是吧,虽然在咱们白家吃的好,睡得好,但是到了这外面,可不带节省这点么。谁知道啊谁知道,爷自打到了金陵,投宿的第一家店就被黑了。就那老板家,有一个姑娘,长的倒是水灵,待人也很是和善,当晚我住她们哪里,本来什么事情都没有。哪知睡到半夜,就出了人命官司,那小姑娘,她死了!这我那知道她为什么会死!但是偏偏我醒过来的时候非说是我杀的人。我当然不服了,当时住店的人加上我浩浩荡荡二十多个,凭什么赖我。结果人家店主告诉我,这来来往往的客人虽然多,但是就是我一个人是个练家子,而且他姑娘死的很巧妙,是被重物一下给击死的,一声没叫就断气,而且血还流的不多,绝对是我这种练家子的杀人惯犯干的。哎,真是邪门了,小爷我人品这样好竟然会遇上这档子事。晦气晦气!“
白瑛这边刚把话说完了,白尹倒是没觉得什么,那边闻人司却忽然幽幽开口道:“哎,你说说你们白家的人脑子真么就这样不好使哪,听着节奏,你充当了冤大头,那是肯定的了,但是,至于你是怎么个当法,估计你小子想破头也想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