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停顿,他发出气音,唇瓣张阖,略过她眼皮,“你要分我一点视线么?”
优雅的嗓音,字调婉转,仿佛在念一句韵脚极美的抒情诗。
池月睁眼,黑暗中,视线被他挡住大半,隐约看见黑板右侧读书分享板块,不知是谁,用橙色荧光笔写下的一行诗句,细长的笔触,花体手写字迹。
傅希琛侧过脸,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低声念出上面的话,“putoutmyeyes,andicanseeyoustill.”
舌尖在唇齿中绕圈,低沉的诵读,如同,梅菲斯特引诱浮士德签下的契约时的华美语调,字里行间写满沉沦,就等着她,步步沦陷。
池月想开口,他又迫近几分,手指划过她的脊背,向下捏住她的腰,用力。
疼痛的记忆来袭,身体比大脑率先做出动作,池月下意识去推他的手,“不、不要碰我。”
池月落荒而逃。
她走后没多久,灯就亮了。
隔壁班的许易走过来,向教室里的人打了声招呼,“你让我办的事,我办妥了,别忘了欠我一回。”
傅希琛道:“嗯,知道了。”
许易见他兴致不高,倒是来了兴趣,“我说社长,你搞什么呢?非让我去拉教学楼电闸,要不是我对监控死角了如指掌,估计现在都没法活着回来见你。”
傅希琛擦过黑板,望了眼窗外,小红楼那边亮起微弱的灯。
“国庆学校里有活动,”他随口编了个谎话,“我想试试电闸的负荷率。”
“行吧。”许易这种学习热情为零的人,一听到什么电流电压之类的就犯困,果然没再问下去,“那我先走了啊。”
傅希琛轻声应,嗯。
黑板擦亲吻过黑板,沙沙作响,粉笔灰稀疏落下,视线内蒙着五彩斑斓的细尘,唇边似乎还残留着她的香气,是秋季的芒果,温甜的味顺着呼吸钻进他的血脉。
她的腰也是软的,纤细的身体贴在多媒体设备上时,微微分开的双腿,起伏的身躯。
贴近她的手腕,贪恋她的味道,握住她的身体,然后,占有她,弄坏她。
内心的欲望,逐渐沟壑难填,不知不觉中,已然筑就天堑。
被填满之前,再多碰触,不过剜肉医疮。
最后一次放过她。
要么,成茧自缚,要么,万劫不复。
傅希琛告诉自己。
gt;gt;
池月几乎是小跑着上车的。
汤叔见她喘得不行,关心道:“阿月,怎么回事?”
校门口熙熙攘攘,车流嘈杂,终于让她找回了点实感,池月盯着窗外来往的学生,说:“汤叔,你以后不要来接我了。”
汤凯丰问:“为什么?”
“嗯……我想和他们一起,”池月指了指马路上说笑的学生们,“就是,跟朋友一起回家。”
池月从小到大离住的都离学校远,小时候是为了安全,后来是习惯了,所以她从来没有跟伙伴们一起上下学过。
从前不觉得,现在反而有些向往那些喧嚣的打闹,男生女生脸上的笑容,这个年纪的忧愁和欢乐,爱和恨都是那么的直白和袒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