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与麦拿起床边的手机,发现是贺茗川打过来的,于是连忙给他回过去:“茗川哥,怎么样?”
“我正在警察局,”贺茗川长话短说:“刚刚在你房间的确发现了有人进来的痕迹,经过指纹比对,发现有个开锁师傅进来过。现在我们正在警察局配合调查。”
陈与麦心头一惊:“小豌在么?让她看看是我们之前请过的开锁师傅么?”
贺茗川道:“她在,她现在正在里面做笔录,刚刚我看她表情震惊,应该是认出了那个人。”
这么一来,陈与麦就什么都明白了。
只是她完全没料到,陆镰竟然制造这样的意外,想要杀她和陆敛沉!
“与麦,你现在怎么样?”贺茗川道:“刚刚我打电话,说你身体不舒服睡了。”
“我好多了,只是之前阑尾炎,加上刚刚奔波,所以……”陈与麦道:“茗川哥,你帮我问问,需要我过去做笔录吗?”
“应该需要,估计民警会去医院找你们做笔录。”贺茗川迟疑片刻:“陆敛沉醒了吗?”
“还没有,但是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只是伤的重不能动。”陈与麦道。
贺茗川听完,沉默了两秒,随即道:“这次倒是真的要谢谢他,虽然事情因他而起。”
但是,他至少没有放弃陈与麦,而且第一时间保护了她。
贺茗川挂了电话,望着派出所的天花板,突然释然一般笑了笑。
他觉得,他和陈与麦之间的那个约定,他30岁,他们如果都单身,那就结婚,看来是用不上了。
陆敛沉是在当晚醒来的。
陈与麦的挂水已经结束,她虽然身子还有点虚弱,可是下地什么的都没问题。
见到陆敛沉睁开眼睛,她连忙从床上起来,来到了他的床边。
陆敛沉望着她,声音还有些沙哑:“小麦?”
陈与麦点头:“嗯,我在。”
陆敛沉似乎还有些疑惑:“我们都没事了?”
陈与麦继续点头:“嗯,都没事了。这件事估计是陆镰做的,小豌和茗川哥都在派出所那边。”
陆敛沉望着陈与麦,唇.瓣动了动,没说话。
陈与麦去给他接水,又拿了根吸管给他。
他喝了两口,目光依旧凝在她的身上。
陈与麦被他看得有些不太自在,不由问:“怎么了?”
他声音很轻,也很缓慢:“就是看看你。”
陈与麦突然因为这句话,心脏感觉被一只手轻轻捏了捏。
她道:“谢谢你救了我,要不是你,我恐怕……”
“他本来就是想对付我的。”陆敛沉道:“他应该猜测到,如果我在,会争着去做饭。”
房间静谧,因为这句话,陈与麦突然觉得有些局促。
陆敛沉显然身体还很难受,他说罢,也沉默了下来。
陈与麦又喂他喝了几口水,然后问:“你身上疼吗?”
陆敛沉唇角慢慢扬了扬:“不疼。”
陈与麦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想到他身上那些深深浅浅的伤,当时幼年的他,疼吗?
如果当初她不是给他钱就好了,她如果让母亲找人调查一下,或者直接说那是他们的孩子,带着警察过来,解救了他该多好?
陈与麦又去看了一眼陆敛沉身上厚厚的纱布,她觉得心疼,却又起了逗他的心思。
她靠近他,拉了个凳子坐在他床边,似乎有些苦恼地道:“医生说你得在床上差不多休息一个月才能自由活动,所以你明天的机票得改期了。”
陆敛沉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僵硬。
陈与麦道:“要不然你给你助理打电话,让他们帮你改到一个月后?今天没吃成的火锅,你走的那天我们再吃。”
陆敛沉沉默了一会儿,这才道:“好。”
陈与麦嘴角抽了抽,她明明看到了他脸上明显的不愿意,可是为什么还答应了?
就因为他不是陆家的人,就因为他的那些过去,所以他之前在她面前的强势完全就没了?
看来,爆炸之前她给他说的那些,根本就是对牛弹琴啊!
陈与麦心头想要逗陆敛沉的心思更重,她于是道:“散伙饭是一定要吃的,下次也叫上小豌和吴先生,对了,再把茗川哥也叫上,我们大家一起送你。”
陆敛沉不说话,也不否认,可是陈与麦分明感觉到他情绪瞬间低落到了谷底。
他垂着眼睛,只是安静地躺着,因为不能动,这么大个男人,只能趴着,又可怜又滑稽。
她真想知道,不就是十年没有说过话么,现在又不是不会说了,怎么依旧还是闷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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