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2 / 2)

樊笼 卿隐 2731 字 18小时前

“苏苏,你冷静下来,听我说苏苏。”魏子豪在她床前蹲了下来,双手紧紧将她僵冷的手握住,看着她艰涩道:“苏苏,你不能扔掉它。因为,它能救你的命。”

在接下来长达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苏倾从魏子豪口中,听到了一个像是天方夜谭的故事。

苏倾盯着那张张合合的两片唇,意识游离,总觉得他是从故事会里挑选了个恐怖故事,然后绘声绘色的将这个故事搬到她的面前,来逗她玩。

魏子豪不觉得自己说的绘声绘色,他在陈述事实,可正是这样的事实却异常的沉重和压抑,压的他几乎透不过气来。

在他将一切都吐露后,两人陷入了很长时间的沉默。

直到苏倾率先出口打破了此间沉寂:“我灵魂与这个世界的磁场不符?那和尚这样说,你们就真信?”

魏子豪沉默了会,道:“其实早在三年前,你身体里的各个器官就已开始衰竭,所以你晕倒的次数愈发频繁,人也开始没精神,身上也没劲。而一年前,就是你身体撑到了极限的时候。”

苏倾的思绪飘到了一年之前,那时她的确生了场大病,浑身没劲还总是发冷,依稀记得是在医院住了好长时间也没怎么治好,也记得当时主治医生说她这病是重度贫血,治疗和调理是个漫长的过程。

后来某一日,在她精神稍好些的时候,魏子豪就说要带她来南方旅游散散心。在南下的飞机上,他送给她了一条项链,还亲自给她戴上……

苏倾的神色慢慢冷了下来。

之后,在那条溪涧中,她就穿越了。

“所以魏子豪,你早就知道了是吗?因而你才会送我项链,带我去那条河中!”

魏子豪握紧她僵冷的手抵在自己额头上,面带痛苦:“其实当时我们并不确定会发生什么。只是那高僧说你的生机在那条河里,而你当时身体情况又……我们那时也是绝望了,哪怕也不信这些歪门邪道,可到底也是绝境中的一丝希望,我们想试一试。至于项链……可能就是契机吧。坠子上的那小箭,其实是当年高僧临走前留下的,他说是块残缺的舍利子。”

苏倾呼吸急促,她的重心全在他说说的‘我们’二字上。

“我爸妈,和你,都知道?就瞒着我一个?”

听到她语气的颤抖,魏子豪忙解释:“不是的苏苏!之前几年,大都存着侥幸,觉得不会到最坏的地步,所以不想你分心伤神,就瞒了你此事。待后来,想要告诉你时,你身体情况容不得再受刺激……”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我爸妈呢,有什么时候?”

魏子豪苦笑:“你出生的时候,那高僧就找过伯父伯母,说了你的情况……结果你肯定也猜得到,伯父伯母都是知识分子,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他们如何会相信这等匪夷所思之事,只当他是宣扬封建迷信,就将他赶走了。那高僧见劝说无果,就留了这舍利子,说了那出现转机的地点,再就说了日后不必找他,他过不了几日就要圆寂了。之后就走了。”

苏倾脑中遥远的回忆开始间断的浮现。

她好像隐约记得父母有过一次激烈的争吵。那时的她还很小,却能大概记得些事了,隐约记得是她又一次走着走路晕倒过去,然后妈妈抱着她从医院回来后,两人就开始的争吵。

记忆很远,她记不起全部,却隐约记得爸爸高声说着她不属于这,要送哪里去之类的话,然后她就吓得哭了起来,以为爸爸这是不要她了。

然后妈妈就抱着她也哭,指责她爸爸没老就糊涂了,听信什么鬼话,提到了什么和尚……是的,那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接触这个陌生名词,和尚。

“苏苏,你还记得吗,高中时期我们偷摸早恋,被伯父伯母发现后,棒打鸳鸯的事?”

听到魏子豪的话,苏倾神色清了些,从遥远的记忆里回了神。

没等苏倾回应,魏子豪又道:“当时伯父伯母为了咱俩早恋一事,追到学校找班主任找教导主任不说,还追到我家里找了我爸妈,害我不仅被老师三番五次叫去谈话,罚面壁,还差点被我爸打断了狗腿……”说到这,他难免忆起青春时期的美好往事,心下轻松了些,不由笑了。可转瞬,嘴角的笑便又含了苦意。

“当时我是不太理解伯父伯母的做法的,都什么年代了,高中生谈个恋爱不是挺正常的,怎么还值得这般围追堵截的。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很多年,直到我们大四那年,伯父伯母告诉了你的事,我才知道他们的良苦用心。”魏子豪摇头苦笑,当时他也是不信的,可后来……也容不得他不信了。

苏倾没有言语,只恍惚了一阵,又问:“‘她’来之后,我的身体还有晕过吗?”

魏子豪闭了眼:“没有。一直很健康。”

苏倾木然的脸色突然浮现出一副似哭似笑的模样。

原来……竟是这般吗?

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魂,她的出生是投错胎的缘故,她的本体在那个世界,而那个世界的那个‘她’,才本该是这个世界的人。

可凭什么呢。苏倾想。她生在这个世界,长在这个世界,她的父母在这,爱人在这,凭什么一句磁场不对,就要将她拥有的一切拱手相让?

她,不允许。

苏倾迅速整理好情绪,问他:“我还能撑多久。”

魏子豪猛地抬头。定定看了她半会,红着眼一字一句咬牙道:“苏倾,我不容许你有这种想法!你要活着,活着!”

苏倾猛地用力甩开了他的手:“魏子豪,我是一个有生命有思想有意识的个体,我的人生只能由我来做主,任何人都没有插手的权利。”说着就下了床,趿拉着拖鞋去往衣柜处走去。

魏子豪一惊,忙起身跟过去:“你要干什么去?”

苏倾头也不回的找着衣服:“回家。”最后的时光一分一秒都无比宝贵,她自然要跟亲人在一块。之前她本想着等她情绪稍稳些再回家,可如今已然是等不得了。

“不行!”魏子豪按住她的手制止,见苏倾冷冷看他,只得苦笑道:“真的不行苏苏,伯父伯母现在不能再受刺激了……”

话未尽,苏倾脸色已大变:“我爸妈怎么了?”

“从你离开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他们的身体一直就不太好,没过多久伯母就中风了,现在还躺在医院调养,而伯父前个月刚做了心脏搭桥手术。”魏子豪看她:“苏苏,你就真的忍心让他们二老失而复得,得而复失?”

苏倾双手一松,手里的衣服就掉了下来。

魏子豪就拉着她再次到床边坐下。

“苏苏,古代的一些相关资料我已经整理了大概,这两天就给你再普及一下。之后……”魏子豪咬咬牙,逼自己狠下心来,继续说着:“咱们就去河里等着。其实你们二人互换不是那般简单的,必须二人同时在那条河里,手上还要握上舍利子。对了,她也有一块,是镶嵌在木簪上的。”

督府里,宋毅握着手上的木簪,在簪上镶嵌之物反复打量,琢磨。

这种材质,他见过。

他记忆很好,在将簪子拿到手上的瞬间,便想到了之前那条银链子上的坠子,和这镶嵌之物的材质一无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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