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2 / 2)

樊笼 卿隐 2694 字 17小时前

福禄腿脚利索的忙趋步至跟前。

宋毅沉声:“套上马车,将小姐送回去。”

福禄应了声,麻利的下去准备了。

宝珠弱弱的唤着:“大哥……”

宋毅微缓了神色,抬手安慰的摸摸她的脑袋:“乖,你先回去,等明个大哥再去看你,到时候给你带些好吃好玩的过去,好不好?”

宝珠乖巧的点头应了。

不一会福禄就过来说一切准备妥当了。

见宝珠就要转身离开,苏倾面白如纸,隐约带着丝希望颤声唤着:“小姐……”

宝珠没敢看她,只讷讷说了声:“荷香,你……你便在这待些时日。你,你放心,大哥通情达理,不会为难你的。”说完,压根不等苏倾再说什么,便催促着福禄带她赶紧离去。

不消片刻功夫,宝珠的身影已经从前堂仪门处消失。

苏倾的心刹那如坠冰窖。

之前她有多欢喜,此刻她便有多绝望。

目送着宝珠离去,直待宝珠的身影彻底消失于视线中,宋毅方收回了目光,继而冷鸷的扫向面前之人。

苏倾打了个寒颤。

宋毅抬腿朝她走来,苏倾惊惧的连连后退。

宋毅沉肃着面容一言不发。几个跨步追上她,然后伸手一抓,轻而易举的扣住她细弱的胳膊,稍一用力便将她整个人半提了起来。

苏倾感觉到禁锢在她胳膊上的力道如钢钳一般,箍的她半边身子痛的都有些麻木。可比起身体上的痛,更令她惊惧恐慌的是眼前男人那张酷厉的脸。

宋毅俯了身盯了她片刻,见她此刻惶然不安,盈盈美眸此刻也浸染了恐慌,沉冷一笑后就站直了身,拽过她胳膊不由分说的拽着她往议事厅的方向而去。

苏倾被强大的力道拽着,一路趔趄的被迫跟随着他。她也试图挣扎,试图挣脱,可她那点力道在他面前,无异于螳臂当车。

大堂前便是议事厅,高大宏敞、庄严肃穆,上方挂有匾额,规整端肃的刻着‘公明廉威’四个大字。

可宋毅却并非将她拽到议事厅,反而在议事厅前的四角石亭停住,然后手一用力将将她推到了石亭中的碑托上。

倒伏在碑托上的苏倾又片刻的头昏眼花。

神志清醒后,她几乎是第一时间挣扎着站起,背靠碑托站着身子,面露惊惶的看着面前男人。

宋毅冷眼扫过她那依旧挺直的脊背。饶是到了此番境地,都不忘保持她那卑微的自尊之意。

苏倾被他这不明深意的目光扫的毛骨悚然。她不知他接下来要对她做什么,可怎么想,都知道定不会是什么善事。

宋毅盯着她一言不发。

苏倾亦不敢冒然出口。

石亭的气氛一时死寂,仅有苏倾压抑的喘息,或急或缓的响在这方小小石亭中。

正当苏倾近乎无法忍耐这厢无声逼迫,欲咬牙夺路而逃时,宋毅那厢动了。

他踏步上了石亭,居高临下的盯视着苏倾,脸上是不近人情的冷意:“谁给你的胆子,竟敢拿大小姐来作伐?莫不是爷给了你几日脸子,你就不知天高地厚了不成?”

见他逼近,苏倾惊的下意识就要往旁边躲,下一刻却被他伸手给按了住。听他这般沉冷的斥责,苏倾便知此厢是犯了他的底线,碰了他的逆鳞,便是再恐慌,亦咬牙颤声解释:“并非我主动提及此厢,是大小姐怜我才……”

“你当自己是什么东西?”宋毅喝叱一声,神色愈寒:“谁允你这般没规没矩,在爷跟前还妄敢这般自称?”

这般当面的羞辱,令苏倾心底隐约腾起了丝怒意。这丝怒意反倒压制了她内心的些许惧意,让她得以挺直了背,鼓起勇气抬头面对他。

“回大人的话,此厢事究竟如何,大人可以细问其他奴婢,便可得知个中详细。大人若觉得奴婢有错,或有罪,大可按照规矩来惩治奴婢。奴婢,绝无二话。”

字字铿锵,句句有力,说话掷地有声,语气不卑不亢。

宋毅定定的看着她一会,突然便笑了。

“得了,到底也是爷给了你几次体面,让你这小小奴婢竟生出些风骨来。”他笑着说着,可眸光愈冷:“也罢,既然是爷惯得,那便由爷来出手整治罢。”

语罢,他猛地欺身上前,抬手伸向了她的衣襟。

苏倾猛一个机警,双臂迅速交叉于胸前,目光又恐又怒:“你要做什么!”而后不受控制的环顾四周,空旷之处还有不少奴婢奴才或守卫们,饶是他们此刻均背对着此地,可她依然觉得头皮要炸掉。

宋毅淡笑:“干什么?自然是撕碎了你的体面,让你知道,爷这督府里,不需要你一个小小奴婢的风骨。”说着,他抬手在她挺直的后背虚晃一指,语气倏冷:“女人要什么风骨?今个,爷便要其软下来。”

语音刚落,布帛撕裂的声音便自石亭中响起,与此同时响起的是苏倾近乎崩溃的尖叫声:“宋毅!你不是人!!”

第44章 屋檐下

在大堂和仪门之间的甬道上, 有一座高约五米的石亭。造型古朴的石亭中,一只形似石龟的赑屃成负重着地形态而卧。头微翘, 嘴略张, 尾下垂,栩栩如生, 背上中间有榫穴,用以安装石碑。

石碑上镌刻十六字《官箴》——尔俸尔禄,民脂民膏, 下民易虐,上天难欺。原来此石碑正是戒石碑,与苏州府衙门里的如出一辙。

此刻督府的戒石碑下哭声不绝,有戚有哀亦有悲。

苏倾无助的倒伏在石亭的赑屃上,捂着脸哭的不能自己。此时此刻她便如同失了庇护的雏鸟, 没有任何反抗的筹码, 只能任背后的人将她折成任何屈辱的姿势, 肆意把玩。亦如宋毅说的要折了她的风骨,她仅存的所有自尊,自信, 自傲,自爱……她所有的风骨, 于这一刻, 于这光天化日的折辱中,近乎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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