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做了满桌子的菜,看到这样冷淡的回复就有些失落,自己一个人吃了一点便收起来。
她这人的生活向来随意,在美国这几年吃得最多的就是泡面,如今又是一个人,她也没有心思做多精致的食物了,晚上热了中午剩下的菜吃了,一边在客厅里看电视,一边等沈度回来。
等到凌晨几点,还不见人影,发短信过去询问也没有回复,温婉实在困了,只好留下客厅里的灯,自己上楼洗漱睡觉。
她睡得沉,也不知道沈度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迷迷糊糊中只听到开门声和脚步声。
温婉闻到酒精的气味,以及沈度身上才有的、连浓烈的酒精都无法遮去的清冽气息。
她有了意识,闭着眼睛躺在黑暗里没有动。
片刻后,男人的手掌覆在了她的左脸颊上,掌心里滚烫的温度让她颤抖了下,想出声说话,耳边却传来一声低沉的叹息和呢喃,“阿婉,我究竟该怎么做,才能不让自己这么痛苦?”
沈度平日里也没有跟温婉表露过什么真实情绪,今晚他大概是喝醉了酒,才有了倾诉的欲望,温婉也就那样装睡,放轻呼吸安静等待着。
谁知几分钟过去,沈度除了那句话以外,就没有再说什么了,温热的手掌又移到她的脖颈上,帮她掖了掖被角。
温婉还是闭着眼睛,又听到沈度起身时轻微的脚步声和关门声。
温婉这才从床上坐起来,蹙眉想沈度是跟董唯妆吵架了,还是工作上不顺心?
她担心沈度,却又不知道沈度在烦心什么,翻来覆去到很晚才睡着。
第二天早上下楼,厨房里依旧是准备好的早餐和留下的字条,中午沈度同样没有回来,晚上还是有应酬,大半夜回来后总是会在她床头站一会,只是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两人又恢复了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却碰不到面的状态,董唯妆也没有再来过。
如此过了三天,温婉对于前后巨大的反差,慢慢也就习惯了。
下午登陆网站的时候,她收到了司法考试的报名的回复,却是被退了回来,原因是因故意犯罪受过刑事处罚的人员,不能报名参加国家司法考试,已经办理报名手续的,报名无效。
温婉睁大眼睛盯着那一行字,只觉得仿佛被泼了一盆冰水,她浑身发凉,颤抖着端起一旁的咖啡。
七年前沈度为了不让这件事影响她的前途,就通过各种途径把案底销了,也正因为她知道这点,才以为自己可以顺利报名,但现在是怎么回事?
怎么会以这个理由被退了回来?她的手抖得厉害,想放下杯子,那杯子已经从手中脱落,只听见一阵声响,杯子应声而碎,地板上冒着热气的咖啡氤氲了温婉的眼睛,里头一片晶莹,会做且有能力做这种事的人,除了穆郁修以外,还会有谁?
他在t市那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不要说让她报不了名,他就是把当年的案子翻出来,也可以再让她坐几年牢。
然而也就是这样一个可以掌控旁人命运的大人物,偏偏跟她这种无名小卒过不去。
一股怒火在胸腔里燃烧起来,温婉的牙齿用力咬着唇,却还是止不住哆嗦。
她又怕又恨,四肢冰凉地坐在那里很久,猛地起身疾跑到床头,找到上次穆郁修留下的联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