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入秋的天，又热、又闷、又困。

徐单被分在窗户边的倒数第二排，他即便开了窗，还是止不住困意。班里的人本就不多，男生更少——只有五个，班主任就把他们全都安排到了窗户边坐着。

上课铃刚响。

这节是廖老师的英语课，一开始就讲了篇又臭又长的阅读，占满了一页纸，在背面只有三道题。老师讲到第一段中间，门口传来一声慌慌张张的：“老师——报告，我迟到了。”

廖老师还算个温和的老师，推了推眼镜，看向门口的时候却笑了：“曹先，还是我课代表呢……”老师瞥了眼黑板上挂着的表，“迟到了快十分钟，嗯，干什么去了？”

看曹先满不好意思的摸着头，还笑了起来，廖老师重新看回阅读，点了点头：“成了，还要我叫你坐回位置上不行？”

曹先鞠了个躬：“谢谢老师！”

说罢，曹先大步跑回自己的位置，就在他后桌。曹先先从包里拿出笔袋，抽出压在桌子上那张阅读的纸，几下找到了正在讲的行数，拿出笔写下了笔记。趁着老师背对着他们的当儿，曹先在包里摸索着，扔了瓶饮料给他。

“喏，前面刚买的。”

徐单接过饮料——是最近自己常和的冰绿茶。瓶子上还带着水雾，一看就刚从冰柜里取出来不久。他刚向曹先道了谢，就被廖老师揪住了。

“来，徐单、曹先，一个讲讲第二段前几句开头的语法，另一个把后面对应的题说了。”

盯着徐单分析完语法，廖老师点着头，让曹先接着说。

曹先抖掉了刚擦掉的橡皮擦屑，站起来，说到：“这道题第一眼感觉在考第二段的大意，但是仔细看看选项的话，跟整体文章的结构都有关的。嗯……”曹先顿了顿，“第一段的前两句，加上第一段的最后一句，和第二段的句首有一个小的转折关系。而且第三段的开始作者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做了一个小的让步，在后半段重新提起自己的观点——也就是第二段的意思。所以答案选d，而且选项内容实际上是和第三段对应的。”

廖老师拍着手，才算放过了曹先：“嗯，答的不错！下次给老师给点面子哈，再别迟到了。”

又是一番诚恳的道歉，徐单看着曹先坐下，又给他比了个没事的手势。

徐单继续写着笔记。

那篇阅读是上课刚发的，因为开着窗户，他往后传的时候专门给曹先垫在了书下面。从坐下，到他讲完语法，不过五分钟……

徐单又翻过纸，看了页背面的题。

这篇阅读快印满了整张a4纸——几分钟不到，曹先就可以做到这样。

刚一下课，曹先却咧着嘴，捏着小臂，小声滋呜起来。

他看着曹先脸皱的那副样子，像是强忍着难受，有些担心：“曹同学……你没事儿吧？”

“哈——”曹先甩着手，“嘶，还是疼。没事！给哥们帮了点忙。”

他刚想说话，前桌的男生插了进来：“先哥！”

“哦，我差点忘了。”曹先翻着本子，取出来一个扔过去，“你历史作业还是好好写哈——打工也辛苦了！”

那个男生苦笑一声：“历史作业布置的太不合理了。我回家帮爸妈干活，一做就做到八九点，历史作业有时候我能写两个小时……老师讲的也不清楚，弄的最后我得自学。”男生说着，又感谢着，“先哥，谢了！下次来我家铺子，别客气！”

“哎，小忙。”曹先说罢，又问起他，“阿徐，咱们第四节课继续打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