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小祖宗最后安分了点儿,搂着他的脖子再没有乱晃。徐单帮她脱了外衣,把她抱着,放在她自己的床上盖好了被子。等给她掖好被角,他正想着去弄一些温毛巾,刚一起身——
就被她拽住了。
徐简简弯着眼睛,晃着他的胳膊:“单单!我喜欢单单!”
徐单回握住她的手:“我也喜欢简简。”
“单单是宇宙最好的单单!”她话里软了起来,“我要跟单单一直一直在一起!”
“肯定呀。”他重新坐在她床边,亲了一口她的脸颊,“难道不会吗?”
徐简简瘪着嘴,委屈巴巴的:“不会呀,单单骗人。”
“好好好……”徐单低着声哄着,“有什么原因吗?”
徐简简掰着他的手指:“因为我没有单单优秀呀——现在差八分,班里都差五个名次呢……到年级里,差好多好多……”她说着说着,越来越难过,“到时候高考,要是差八分……那就很难去一个学校了吧?单单明明小时候还担心我们去不了一个高中呢,现在不着急以后的事儿,那什么时候着急呢……”
可他在她身边啊。
徐单指尖扣住她的五指,安慰起来:“慢慢来就好啦,简简已经很努力了。而且分数相近,报志愿的时候一起考虑就好了。简简现在就是保持住状态,做好眼下,没问题的!”
她看着他,眼里却突然带了些怅然:“单单……有时候我看着你,就觉得——我是不是不管怎么样,都做不到像你那么好了?”
徐单刚要反对,还没说完,又被徐简简打断了。她看着他们相握的手,半瞌着眼:“单单……我已经很幸运了。”
“我真的已经很幸运了……”她叹了口气,接着说:“我努力,就能达到我自己期望的一部分反馈。可多少人——比我努力多了,还在原地踏步?他们的努力……可能需要一阵时间、很久,或是根本看不到结果。老余高中的时候比他初中的时候用心多了,可还不是每次都被班主任叫过去谈话?咱们班的一个同学也是……每天都不知道几点睡,门门课的笔记做的那么认真,可就是分数提不上去。”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知道我不过是个普通人……幸运的是,目前有多少付出就能有多少收获,”徐简简笑了一声,“有时候还因为粗心丢分呢。”
她握住他的手,直直的看着他:“但是单单,你不一样。”
“你努力,你脑子聪明,你有天赋——你值得最好的!”
“你的才华值得被越来越多的人看到,被越来越多的人认可!”
“你就应该站在台上,你就应该发光!”
徐单怔住了。
她手上的热度还是那么烫。
徐简简眼里闪着光,嘴角漾起梨涡:“我今天看到单单打球的时候呀……就想,我真的很开心,能跟你一直一直在一起。”她蹭着他的手,“单单,你不知道你打球的时候多好看,就像小太阳一样耀眼。”
明明于他——她也是。
有什么千言万语,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全卡在了喉咙里。
他到底该怎么办?
他不想看她每天眼底的青色这么重,他想在上下学的路上讲自己觉得好玩的事儿,他想她多来找他讨论,不要一个人憋在自己屋子里。
可最后他只能捧着她的手,语气带着闷,说出一句:“简简……我、我不想让你压力这么大,还影响身体……”
“傻单单。”徐简简笑了起来。
“我努力不只因为你呀。”
她戳着他的脸颊,眉眼弯弯:“我还为我自己呀。”
“自己?”
“是啊——”她歪着头,回着他:“想到了卡了很久数学题的解法,或者写到物理推断的最后一行,或者英语拿了高分……好多件好多件。虽然很慢,我也能感觉到今天的我比昨天,进步了一点点。”
徐简简学着他之前的样子,大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比划着:“这么一点点哦。”
徐单笑了出来。
“就是嘛……”徐简简挠着他的耳朵,“不要不笑。单单笑起来多好看。”
后来她又拉着他聊了好久,有时候像是犯着迷糊,有时候又像是在认真的恼他老是喜欢顶风作案。最后徐简简拉着他的手,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等他给她敷好温毛巾,坐在窗边看着她的时候……就觉得。
从小到大,她好似没有怎么变。
从扎着双马尾带着婴儿肥的小姑娘,到现在亭亭玉立的少女。
都是一直在他身边的简简。
一直……会被有意无意跟他做比较的简简。
他到底该怎么做?
如果从“绝对”的比较——变成“相对”的比较,是不是会变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