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禾打开塑料袋,把碘酒放在床头,接着放上棉签、纱布、敷贴,一字摆开。打开碘酒盖子,她把棉签撕开一个小角,抬头看到肖河正在脱衣服。
“喂!”顾禾叫了一声。
肖河的上衣套在脑袋上,幽幽转过头来,不明所以地看着顾禾。
他转动身体时,从脊背到前胸的巨大伤口在顾禾眼前一晃而过:钝器伤,缝了针,密密麻麻的。
好长的伤痕。
除此之外,大大小小还有伤疤,有的缝了针,有的没有缝,乍一眼看去他身上仿佛没一块好肉,黑红交错。
“没……没事。”顾禾勉强笑了笑,往床上坐,明显感觉到男生的身体僵硬了片刻。
她真的好心疼,上药时用力极轻,碰到黄色的脓液,换了叁次棉签,男生一声不吭,反而是顾禾被眼泪迷了眼睛。
肯定很疼啊,顾禾想。
把敷贴的包装撕开,顾禾顺着他的皮肤贴,手指点在他肩膀上借力。
肖河轻轻颤了颤。突然转过头来。
“你在哭吗?”
顾禾低下头抹了把眼泪,“没有啊。”
“可怜我?”他又问。
顾禾把头低得更低了。“没有。”声音闷闷的。
床垫回弹,男生突然站了起来,顾禾愣了一下。
下一秒,房灯被关掉,整个室内一片漆黑。
“怎么了?”顾禾问,拿着碘酒不知所措,甚至不知道肖河在哪。
赤脚踩在毛毯上,声音轻微不可闻,顾禾感觉到有人拿走她手里的碘酒,在床头柜落下声音。
肖河站在那边拧瓶盖。
“怎么突然把灯关了?”顾禾有点奇怪,觉得身上毛毛的。
“姐姐。”肖河在黑暗里叫她两声。
声音近了,每说一个字就越来越近,最后一个字说完,肖河站在顾禾面前,突然抱住了她。
男孩子刚刚换药,身上是浓郁的碘酒味道,皮肤炽热,轻轻环住了她的脖子。她感觉到男孩把头慢慢搁在自己肩膀上,力道也是极轻的。
顾禾把手放在他后背上,摸到她贴好的服帖,不敢用力,轻轻地摩。
渐渐有力道上来,顾禾在黑暗里一点点获得视野,看到男生往前,将赤裸的胸膛贴到她的身上,两条腿盘在床上,在她坐下的左右打开。
有点奇怪。顾禾想。
气氛不太对。她有一瞬间的迷茫,但暂时不知道应不应该推开对方。
抬头对上男生刘海下露出的独眼。深邃又波诡。
他说:“姐姐今天没有穿丝袜呢。”
顾禾思维停滞。
“什么?”
男生终于坐在她的身上,右手从顾禾的腰线滑到腿根,撩起她的睡裙往下摸。
“好遗憾啊。”
顾禾立刻起身。